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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星和三十三分身恢复了说话能力,并没有行动能力,只能任由庞广龙带着。
氐土貉古青阳还说了一句:“老魔,九幽之门还没关上呢,你别着急啊!”
庞广龙淡淡道:“你这分身不过是个巧言之辈。”
随后,氐土貉古青阳脸色一变,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罗星只好补充道:“多年以来的习惯,正道修士碰上魔劫,自然要坚守到底,直至九幽之门关闭。”
庞老魔不置可否,问了一句:“你对魔界颇为熟悉,是吗?”
罗星道:“却不是我,是他们来过。”
庞广龙冷笑:“说到底,你不也是将分身当做替死的傀儡?”
罗星道:“也不完全是,起码,我自己来过一段日子,摸清了路数之后,分身才过来的。”
张月鹿吕行插了一句嘴:“对了,庞老魔,你的天劫什么时候来?魔界魔气太重,我们这些分身没有本体的三重丹田,只能靠着体内的灵气活上个三年五载的,你的天劫要是百年之后才来,我们还真就只能被做成丹药或者法宝了……”
听到这个,庞广龙显然也愣了一下。
鬼金羊莫修平日里很少说话,这时候也说了一句:“对了,庞老魔,你身为一个魔修,在修仙界是如何维持修行的?这些魔气足够要了我们的命,却是你的修行必须。”
庞广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鬼金羊莫修接着道:“并非有意打听你的修行机密,只是好奇,也顺便帮你想法子。”
壁水?钟伟锐也开口:“上次渡劫莫非就是在修仙界?如果是那样的话,成功的几率显然不如在魔界这边。”
庞广龙终于有些不耐烦,道:“星罗道人,管好你的分身,别以为这般吵吵嚷嚷就能让老夫分心!”
罗星颇为无辜地道:“这便是我这门功法的特色,一开始也难以适应,不过么,大家都是着急为你找道渡劫的法子……”
庞广龙道:“不过是想多活些时日日罢了。”
罗星道:“两者并不冲突,我们助你渡过天劫,也算是为了自己活命……”
庞广龙冷不丁道:“就算渡过天劫,老夫也未必会放了你们。”
罗星和众分身都怔住了。
许久,鬼金羊莫修才说道:“不愧是老魔头。”
庞广龙也不回答,只是说道:“有什么法子,尽管想去吧。”
众人却不再言语,连罗星都有些无可奈何。
许久之后,张月鹿吕行忽然叹气道:“那没辙喽,横竖都是个死,我们还出个屁的主意,不如直接死了了事,老魔你也别想渡劫了,咱们一块玩完!”
庞广龙倒也不生气,只是不紧不慢朝前飞去,隐约之间,已经能够看见魔界西海——幽海深渊的轮廓。
半途之中,飞过来几个迦楼罗,其中有一半都是火属性的火翼迦楼罗。
这些魔族和魔修老远看着这浩浩荡荡三十多人,有些也是吃不准状况,转头逃走,庞老魔也不加理会——实际上,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修仙界修魔者,他对魔族也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对面来的迦楼罗实力太低,懒得理会。
也有些仗着自己实力不俗的魔物,非要凑上来看看,这些之中实力最高的也不过分神期,出窍期以上的都很少,稍一靠近,庞广龙直接不用动手,一个眼神,或者吹口气,直接把这些魔物灭杀!
罗星和众分身甚至都有些可怜这些魔物。
许久之后,尾火虎许诺小心地道:“庞……老前辈,可否问你一件事?”
庞老魔没有理她,却直接对罗星说:“你这分身众多就算了,还有几个女的是何道理?”
尾火虎许诺有些窘迫,罗星解释道:“天地阴阳,男女雄雌,乃是天理,我这神魂于肉身都不是世间罕有的纯阳之体,也有些许阴性灵魂,很合理吧?”
庞广龙道:“寻常之人,九分阳性带一份阴性尚属正常,你这三十三个分身,有六个阴性女身,也未免高了一些。”
罗星道:“三十三分之六,也就六分之一不到,哪里多了?不过,你真的不回答么?”
庞老魔道:“只管问就是了,回不回答,看老夫心情。”
虚日鼠秦湘道:“还有什么好问的?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庞广龙不理她,却对尾火虎许诺道:“小女娃儿,老夫且问你,既然你作为星罗道人分身,若是让你背叛他,你可愿意?答得上来,老夫就回答你的问题。”
尾火虎许诺道:“那就要看情况了,我与本体各自独立,又生死相连,前辈你若是杀了他,我也难逃一死,又何来背叛?”
庞广龙冷笑道:“若是老夫将他制成傀儡,不生不死,再给你自己做主的机会,你可愿意背叛?”
尾火虎许诺显然有些迟疑,看了看罗星。
罗星道:“你自己做选择,如果我们之间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信任和独立,就算完成合体也修不出完整的元神。”
尾火虎许诺点点头,这才道:“若是如此,我可以选择背叛,甚至可以帮前辈把本体做成傀儡,但前辈也要知道,我身为独立之人,就算背叛了本体,也不可能专心为你做事。”
庞广龙打道:“老夫只是让你背叛他,又没叫你效忠于老夫,若是要你为老夫做事,老夫有的是手段……”
尾火虎许诺愣了一下,庞广龙却道:“好了,你想问什么?”
虚日鼠秦湘道:“许诺,如果你要把本体做成傀儡,那就先杀了我,我看不得!”
尾火虎许诺迟疑片刻,点点头,随后才对庞广龙说道:“既然庞前辈算出我们二十八人可帮你渡过天劫,那么,我要问,你真的相信卦象么?”
庞广龙道:“你的意思是,之前几十年间天机扰乱之事?大可不必,老夫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尾火虎许诺道:“不,我们知道,天机已经基本复原,我问的是,你相信卦象么?”
庞广龙道:“那是自然,否则老夫抓你们做什么?”
尾火虎许诺轻舒一口气,道:“那,晚辈没有疑问了。”
庞广龙哼小:“呵,你也故弄玄虚,倒是和你的本体很像,老夫要亲眼看着你把本体做成傀儡。”
尾火虎许诺道勉强一笑:“前辈如果不怕我暗中动手脚,也未尝不可。”
庞广龙道:“你若是不言不语暗中动手,老夫倒是会提防你一手,你既然说了,老夫反而更放心。”
尾火虎许诺道:“那便谢过前辈了。”
毕月乌何雨阳说道:“许诺,原来你就是本体灵魂之中代表懦弱和妥协的部分。”
尾火虎许诺道:“本体把我分离出来的时候是随机的,既然我得到了这个部分,就要顺应自己的本心,再说了,活下去是生物的本能,也是天地至理,生物生物,生为活物,便是与死物相对,你要不要也来……”
庞广龙冷笑:“没必要如此假意作戏。”
罗星这时候插了一句:“你还是以为,是我一个人操控他们说出这些话来的?”
庞广龙道:“若是老夫修炼了搜魂之术,也不必费这些功夫。”
罗星道:“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些分身,终归只是受我指使的傀儡?果然,你对分身的理解,与我先前所说并无区别……”
庞广龙道:“老夫不过是看你这嘴遁之术颇为新奇而已。”
罗星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当年我的分身在东海岸边,想要结识一些陆地门派的修士,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倒是在民间听到了许多传闻趣事,当中就有这么一件事,是两个偏僻山村的农户,劳作之余在树下闲聊吹嘘,当中一个说,想来,那京城之中的皇帝吃的必定不是粗面杂菜饼子,而是白面肉包子,另一个说,皇帝种田用的必定是黄金做的锄头……”
庞广龙依旧是冷笑:“你在嘲笑老夫?”
罗星道:“未必,只是见你对分身的看法,与别的修士并无二致,不曾体会其中妙处。”
先前罗星这一番话,还真不是做戏,之前一边应付庞广龙,一边商议对策,也考虑到,如果《星罗诀》安排一出弃车保帅,让本体和其他分身死去,只剩一个分身活下来完成合体期,也要做好应对方案——让任何一个分身都拥有本体的完整记忆和属性,就像生物学上的“干细胞”,能够分化出完整的本体来……
至于庞广龙相不相信,其实,问题不大。
嘴遁之术,有时候是为了说动对方,甚至策反对方,有时候,也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庞广龙不纠结于分身是否在演戏,将目光扫过五神兽,说道:“这五个分身,先前就躲在大阵之内,却是为何?你这二十八分身,想必就是对应的天上二十八宿排列成阵,如此说来,这五人之中,有四个是海上传言之中的四象阵眼,是也不是?”
罗星也不隐瞒,道:“这五个分身,本就不曾公开身份,所以先前留在大阵之内,也正如传言所说,是对应天上四方神灵的四象神兽。”
庞广龙又问道:“那么剩下一个呢?”
麒麟虚尘子开口道:“我是麒麟。”
庞广龙点头:“这倒是合理,四方神兽,中土麒麟,外加二十八宿,你这套功法,属实大气不凡,老夫若是千年之前知道有这一套功法,也会转头修炼,可惜了……”
罗星道:“现在未必来不及。”
庞广龙道:“来不及了,渡劫期之前尚有可能……不过,若是把你们炼制成法阵,以活人作为阵眼,说不定,就能渡过天劫!”
罗星苦笑:“听起来有道理,不过,我们是三十四人,天劫应该会以同等倍数扩大威力。”
庞广龙听了,也皱起眉头。
白虎千冰又加了一句:“庞老魔,你是否真的会在渡过天劫之后杀死我们?”
庞广龙道:“老夫只是说不会放过你们,至于如何处理,看老夫心情。”
白虎千冰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提议,我会帮你想办法应对天劫,若是失败,咱们一起死,若是成了,你给我一个痛快,如何?我不想成为傀儡或者奴仆。”
庞广龙打量他几眼,道:“你是白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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