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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文没有儿女,对于这一对侄子自然也是分外疼爱。
可惜天有不测风雨,林暗在追踪黄啸的途中死在李镐玉那个贱人手上,后来为了给暗儿报仇,林明也一箭穿心死在家中。
现如今,因为算计那两个贱人,老爷的胳膊也被剑光砍断,得亏林成文送来的丹药,不然就成残废了。
到了今日,便是拜年都要林母出面,亲自走这一遭。
她原本想询问林成文的计划,觉得总不能让这两个小贱蹄子久活。
但是林成文避而不答,任凭她怎么试探口风,都没有给出答案。
她恨恨,却也没有他法。
现如今儿子具亡,丈夫元气大伤,林成文已经是她全部的指望了。
林母伸手掀起帘子,因为一双儿子的死,她再不负往日贵妇人的形象,看着架着牛车远去的两人,她惨白着脸呼吸急促,发间华发丛生。
她咬着牙根,目光无比怨怒,恨不得把两人一牛一并吞掉!
“两个贱人。”
“改道。”
小厮一愣,“夫人,我们去哪?”
林母目光幽幽,眼眸漆黑而昏暗:“去甜水湾小巷。”
马车停在小巷门口,林母自己怀揣着一只芥子袋下马车,示意仆从们不用跟随。
林母走进听雨楼,她保养得当的脸上神色很是复杂,纵然知晓自己大儿子的死和这里脱不开关系,但是事到如今,一刻也不想等的她,所能买凶杀人的,也只有这里。
林母走进听雨楼盘下的小院。
一名壮硕的汉子接待了她。
“这些,买一个药师的性命。”
壮硕汉子打开芥子袋,里面金光闪闪的金银首饰和一大打银票,险些亮瞎了他的眼。
“这些……”
林母目光幽幽,话语冰冷:
“全部都给你们,我只要求你们听雨楼中品杀手出面……这些全部用来买李镐玉的狗命。”
壮硕汉子算了算,他虽然知道之前听雨楼有暗杀那个李药师的单子,还失败了。但是生意送上门,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
“可以……静待半个月,我传信给江都分搂,中品执事需要抽调,得到消息之后执事大人会尽快赶过来。”
林母没有意见,她作为城中富户,自然知晓中三品高手的罕见。
她想了想,取下手中玉镯子,还有荷包中一些银钱。
“这些买那个贱人书生的命。”
执事眼中带着笑,没想到自己抽调过来第一个月,就迎来这么大的生意。
他眼睛笑成缝,
“可以,我给你派五个练骨武者出手。”
林母看着壮硕汉子收下财物,不放心的叮嘱一声:“可要确保万无一失啊!”
壮硕汉子把胸膛拍得震天响。
“中品武者截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师,这位客官你放一千万个心,这绝对是手到擒来啊。
这波稳得很!”
“至于那个书生,我的消息比您灵通一点,据说他好像会一点武道,但是双拳难敌一十手。
我这边派出五个练骨武者,这他怎么活!”
“你放心,这要是他们都能活下来,我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
林母闻言,见他发如此对不起祖宗的毒誓,满意的颔首:
“如此最好。”
壮硕汉子憨笑着把财宝收入囊中:
“夫人放心,有我们在,没意外!”
这时候,一名下人跑过来:
“王主事,据说上一任主事被抓到了!”
林母要素察觉,眉头一皱:“王?”
王主事:……
他讪笑间狠狠给了小弟一个暴栗,脸上毫无尴尬。
“夫人放心,毒誓虽然假,成算却真。
这波真的优势在我,您放心,十几天后您必然能听见两人的噩耗。”
说着,他把小弟夹在腋下,
“不然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林母眼中怀疑消散,不过看着扑腾的小弟,不放心狐疑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
“吕回。”
林母拍桌起身,气极反笑:“好好好。”
·
夕阳西下,架着牛车回家,李镐玉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顺利回到俊男美女都散发炖肉猪大肠香的熟悉清河镇,李镐玉脸上闪过明显的睿智:
“果然路上不吃零食,回家就不会触发青牛效应!”
厉渊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又遇上一个劫匪拿着刀架在两个捕快脖子上。
顺顺利利回到家,厉渊也轻呼一口气,听着李镐玉得出的结论,他感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和散发包子味、腊肉味、烧鸭味、酒糟味的街坊邻居点头打过招呼两人回到家中。纵然李镐玉和厉渊吩咐过陈叔不用留饭,但陈叔还是备好了。
两人先是丢下一块肉骨头给银两尝尝,看着它很香的咽下,李镐玉摸了摸狗头确定没有闻到肉香味。
他和厉渊交换一个眼神,拿起筷子,风卷残云地用起晚餐。
饭后,两人合力把碗筷收掉,陈叔看看两人,眼神关切:
“少爷,少夫人,你们可在厉府受到什么蹉跎啊?”
李镐玉想到陈叔点满的语言天赋,眼眸一亮,计上心头:
“我们倒是没有,不过今天倒是好大一出戏,陈叔我说给你听……”
接着,李镐玉把厉府中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边,并等待陈叔的润色。
陈叔摸胡子的动作一顿,听完故事饶是他也是瞠目结舌。
“什么,刻薄的俊美老爷流着泪,红着眼,嘴里堵着东西,为了夫人甘愿在柴房被一个丑陋粗鄙的下人随意摆\弄,夫人就在旁边围观?!
什么纨绔书生大少被壮实的肌肉男小少爷,粗糙的大手按在后颈,身体贴在书房冰冷冷的桌子上,满身青\痕,眼睛红\肿,双腿打\颤,哭的喉咙都哑了?!”
李镐玉和厉渊听完这描述,都是虎躯一颤。
李镐玉肯定了陈叔的杀伤力,他千叮咛万嘱咐:
“此事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传,丢人。”
陈叔听话的颔首。
夫夫两人见状对视一眼,都放心下来。
厉家的名声这算是完了。
李镐玉还没来得及高兴,陈叔的目光又落到两人身上:
“怎么这么早回来……”
说着,陈叔嗔怪地瞥了少夫人一眼:“都说了把蛇酒带上嘛!”
李镐玉笑容一僵,急忙摆手:“什么啊,陈叔。”
“少夫人您放心呢!”陈叔从前厅取来一坛子勇者版蛇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少爷晚上不哭出声,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
厉渊:???
厉渊嘴角止不住抽搐,看着陈叔把酒坛子往自己怀里塞,抗拒道:“陈叔我不用这个!”
想着,他如实道来:“我们现在分床睡,用不着这个。”
他想着解释清楚,陈叔总能理解。
不料陈叔突然眼角泛起泪光,他颤抖着双手:
“可怜的力不从心的少爷呦,你务必要喝下这坛子酒,就不要守着你莫名其妙的男人的倔强了。”
厉渊如遭雷劈,镐玉呆若木鸡。
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陈叔是一把双刃剑!
岂是他们可以随意操纵的。
两人落荒而逃,在陈叔不赞同的目光中,少夫人带着倔强且脸皮薄的少爷回了房间。
两人合上房门,面面相觑,半响,又不由笑出声。
李镐玉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笑意,以及一丝丝后悔。
“倒是我草率了,陈叔如此大杀器,哪里是我能操纵了。”
厉渊现在大概也清楚了自己的名声,他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陈叔一张嘴,他要如何辟谣啊!
厉渊今日疲劳,但是也没有直接上床,而是点起烛火继续温书。
李镐玉看着厉渊用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早些休息吧,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夜晚,厉渊的声音有些低沉:“最后几日了,再努力一把。”
李镐玉颔首,他想了想便也在床上跌迦而坐,开始修行拜月纳灵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镐玉再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烛火还是昏黄地亮着。
李镐玉算了时间,不满的下床,拧了拧厉渊的耳朵。
厉书生一个激灵,耳朵微红,就看见嗔怒的结契兄弟。
李镐玉张牙舞爪,拧了拧书生的耳朵还不满意,俊脸上也狠狠搓了两下,直到厉渊脸色通红,眼中闪烁可怜巴巴的不解,这才满意的松手。
“答应我的早点休息呢!”
李镐玉质问。
厉书生支支吾吾,做答不上来。
李镐玉不满,他小跑上了床榻,掀开被子: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来睡觉。
明早起来学不是一样,到时候把眼睛熬坏了,老了我可不伺候你。”
厉渊闻言更是红到脖子根,顺着画面想了想满头华发的镐玉照料眼盲心不瞎的自己,他抿了抿薄唇,也坐上了床。
李镐玉给厉渊拢上被角,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李镐玉睡意朦胧,但是边上的人身子僵硬,他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早点睡,便睡熟了过去。
看见人侧着睡熟,厉渊大胆地把人往自己这边抱了抱,又细心把被子拢好。
厉渊单手隔着被子抱着怀中人,目光落在他侧颜,深深吁了一口气。
“努力些,考上了,一起和你把日子越过越好。”
次日,
李镐玉还睡意朦胧,厉渊已经弓着身子小心起床。
迷迷糊糊间,李镐玉听见陈叔诸如‘蛇酒就是有用‘这勇者款蛇酒必然大卖‘少爷您还真是言不由衷啊的言论。
年初三,厉渊母亲家那边没有亲戚,李镐玉这边则是李父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彼此之间还因为宅基地曾有过龌龊。
是以很难得,大年初三厉渊一家就闲了下来。
除了往后一日去东边医馆的李清平家拜了个年,过年期间除了鞭炮声不断,李镐玉照常制药,厉渊造样读书习武,日子似乎和平常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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