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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勉强看向顾客。
“您是要？”
顾客斩钉截铁：
“我要蛇酒……你家的效果最好！喝了之后可以把人翻来覆去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看看李药师你的模样就知道了，果然陆大没有骗我！”
说着，顾客跟厉渊对上目光，他眼中透露出三分向往、三分期待以及四分迫不及待。
李镐玉和厉渊对视一眼，都感觉心很累。
陈叔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他出声解释道：
“我刚刚回来，蛇酒的话您下午再来购买吧。”
顾客欣然点头，他睿智地补充：“记得多制作一些，我有个朋友他也想要来着。”
李镐玉已经无力吐槽难言之硬的男人怎么这么多了，只能体面地点点头，接着送客人出门。
客人离开了，李镐玉这才心累地看向陈叔。
“陈叔，您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什么叫昨晚受累了，然后腿脚虚浮没法回来啊！”
陈叔奇怪地瞥了少夫人一眼。
“您和少爷昨晚去青安山，爬了那么高的山，腿软回不来，我又没有说错。”
“不是，”李镐玉一听，虽然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在客人采购蛇酒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话，任谁都会多想的好伐！
陈叔满脸的莫名其妙，不赞同地看向纠结组织语言的李镐玉。
“少夫人，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听见陈叔的批判，李镐玉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想反驳，但是确实是自己和客人的想法太复杂了。
和单纯的陈叔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厉渊看着结契兄弟语噎，出来转移话题道：
“陈叔，之前镐玉在家不是炼制了那么多蛇酒吗，怎么一下子就卖完了？”
陈叔闻言，回忆道：
“这不是二十五快到了嘛，大家到了那个时候都开始歇业了，估计他们都想着现在能囤一点是一点，过年我们也不开张不是。”
冬天天寒地冻，大家都老婆（老攻）孩子热炕头，需要蛇酒也是情理之中。
说着，陈叔自己也有点纳闷：“说来也是奇怪，来买蛇酒的客人都说自己有个朋友需要，待会我要去调研一下市场，看看到底哪里的男人最需要蛇酒。”
李镐玉嘴角抽了抽：
“陈叔你可做个人吧……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去打探客人的隐私。
说起来除了蛇酒，我们店里还有什么卖得好啊？
如果需要补货，我这两天再加把劲，把年关最后的一笔生意给挣了。”
陈叔走到药柜边上，翻看了一下账本，抬头道：
“照例是蛇酒买的最好，接着是腹泻散，有这两种难言之硬的客人最多。
接着是凝神汤，镇上的几个富户知道了少夫人这款药的效果后，已经数次派人来购入了，虽然份额不多，但是凝神汤单价高啊。
这也是我们店里的一大进项。
除此之外就是凝血散、解毒散，常有猎户和商队过来进货。”
李镐玉听着，眉头微皱，他疑惑道：
“陈叔我让您强推的美颜汤呢，没有客人买吗？”
陈叔想到美颜汤的效果，纵然是陈叔见多识广，脸色也是微微一僵。
“于家买过一份，于家小姐当晚就服用了，第二天浑身洁白如雪、肌肤吹弹可破的于小姐带着一身卤味大肠香出席几个富户之间的聚会。
于小姐都要羞愧死了。”
厉渊听得心里一惊，他以为捕鱼大哥松松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猪大肠味的于家大小姐比他还勇猛，这是谁的部将！
他关心道：“陈叔，于家没有上门来闹吗？”
陈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少爷，语气疑惑：
“为什么要来闹？”
厉渊有槽无口，一个花季少女一身猪大肠味出席宴会，这都不来闹……
于家大小姐素质这么高的吗？
李镐玉发现了盲点。
“陈叔，你说她参加宴会，还说一股卤猪大肠味……
你把美颜汤给谁了？”
陈叔微微抬头，语气不变道：“你父亲来拿辣味调料，我想着这美颜汤卖也卖不掉，就送了他几分。”
李镐玉和厉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合着昨天应该大半个镇子都是猪大肠味啊！
难怪于小姐不会被调侃嬉笑了。
原来是大哥不笑二哥啊。
李镐玉目光畏惧地瞥了一眼这个罪魁祸首：
“陈叔，和人沾边的事，你果真是一点也不干啊！”
憨厚老实、以诚待人的陈叔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
李镐玉和陈叔分析完销售情况，就准备回到后院，顺应市场多炼制一些蛇酒，造福各位街坊邻居的朋友。
厉渊雷打不动地去阅读经书，来年开春就要院试了，近来厉渊也是分外勤奋。
李镐玉在后院悠闲地制作蛇酒，顺带炼制一些小赤龙汤和解毒散。
正此时，前院突然传来了陈叔的声音。
“少夫人，亲家过来了。”
李镐玉一愣，停下手上炮制蛇酒的动作，短短一上午李镐玉已经炼制出了二十坛子蛇酒。
李镐玉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李父了，李父照旧架着那辆让李镐玉心虚的牛车，眉眼原本还带着些复杂，见到李镐玉过来后赶忙化作和煦的微笑。
“镐玉。”
李镐玉维持父子间体面，轻声喊了一声爹，他看看李父，见他穿的棉袍厚实且干净，想来做了卤味生意之后日子是越发好过了。
李镐玉自觉做到了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对于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李父自然不会过分热情。
陈叔去给两人端来茶水，李父和李镐玉在大厅边缘的椅子上落座。
李镐玉眼中带着些许困惑：
“父亲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啊？”
李父闻言虎目中带上些许不好意思，他搓搓手，腆着脸问道：
“镐玉啊，昨天陈老哥给我的那美颜汤还有吗？
有的话再给父亲一点。”
李镐玉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父上门来为的是这种事。
“美颜汤啊，自然是有的。”
他正准备让陈叔去取，这时候何婶容光焕发迈着步子进了药铺。
“李药师啊，你家那调味的美颜汤还有的卖不？”
李镐玉见是何婶，热情地招呼一声，接着何婶和李父客气地点点头，在一边坐下。
“何婶怎么也为了美颜汤来啊？”
何婶笑容满面：“哎呀，你是不知道，这逢年过节的，大家不管有没有过一个好年，都想身上带些鸡鸭鱼的香味。
这走亲访友的时候也有面子不是。
我想着往自家包子里面也放上一点，这几天赶集的农民多，准有要买的。”
李镐玉听到这话茅塞顿开，余明县中的捕快起码都是小产阶级，何况于振丹师他们那样的大人物，自然不想要身上带着饭菜味道。
但是镇上和边上村子里的农民不一样，自己难得吃一顿好的，身上缭绕着浓浓的饭菜香味，这也能证明自己这一年过的好不是。
穷苦人家指不定闻着这味，下一顿咸菜糍粑吃的也香呢！
何况李镐玉的美颜汤还有美容养颜的成分，这对于乡下的农妇而言，可是和郡城中贵妇们用相同美颜药物的机会呢！
李镐玉一合掌，激动道：
“难怪之前卖不出去，原来是找错目标群体了啊！
我就知道我这美颜汤畅销的很，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说着，他看向何婶，询问道：
“何婶，你需要多少？”
何婶估摸了一下一份的量，寻思了下，很快下定主意：“三份吧。”
李镐玉让陈叔取来美颜汤：“承惠九百文。”
何婶也不墨迹，这九百文贵是贵，但是她包子也能涨价啊。
何况这分量的美容养盐，够用一个多月了。
李父看着李镐玉轻轻松松就是一两银子入账，这钱还是自己上门来的。
他心里带着说不出来的酸涩。
看着陈叔把满满当当的九百文收好，李父心里更是波澜起伏。
若是没有把李镐玉嫁给厉渊，这都是他李家的财产啊！
李镐玉和何婶做完生意，目光落在李父身上。
“父亲，你刚才说要多少美颜汤来着。”
李父寻思了一下，伸手道：“五份吧。”
李镐玉得到回复，陈叔飞快去取了五份递给李父。
李父腆着脸，笑着收下，就把美颜汤往袖袍中塞。
何婶在一边见了，止住起身的动作，她拍拍衣角，有意无意敲打道：
“李药师啊，也不是我说你，虽然你赚得多，但你已经嫁给厉书生了，总不能天天拿着厉书生的钱贴补娘家吧。”
李镐玉一愣，完全没想到何婶这时会出声。
李二河听到妇人的话，一时之间脸色爆红，老脸有点挂不住。
“为父不是白拿的，会给钱的。
何况镐玉不是考出药师资质了吗，这点药物算什么……”
听了这话，何婶眼角的讥笑更明显：
“呦，您还知道李药师考出药师资质了呢。
前几日我恭喜李药师考出资质都送了一蒸笼的包子，李屠户最近生意欣荣不知道大手笔送了什么啊？”
李父听到这揶揄更加坐不住，他伸手从衣襟中取出一两多银子囫囵扔给李镐玉，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占点小便宜，竟然被这样挖苦，这让好面子的李父有些受不住。
他接着飞快起身离开。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了镐玉，年初一记得去你外祖母家拜年。”
李镐玉目光相送，何婶此刻却收起面上的讥笑，面容恢复平和。
何婶迎着李镐玉询问的目光，解释道：
“小李药师啊，你是不知道，昨天你父亲的生意有多好，这生意都是你送给他的。
就这样还要到嫁出去的儿子家拿调料，不给钱呢。”
“不给钱？”
何婶点点头：“你不关心这些我却是知道，前两月你还在的时候你父亲和母亲还总是送钱来，后来便没有了。现如今你父亲来了就向老陈要调料，不说分红，便是本钱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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