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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一打开门烧焦的黑烟就顺着风势涌了进来,这里的村落都是老式的木质建筑,几十年的老古董摇摇欲坠此刻正在燃烧。
“晚上怎么会…”
他踏出屋子扫视一遍周围,没有外人来过的迹象,火是从村头另一边烧过来的,风向刚好可以覆盖整个村庄,火烧连营。
滚滚浓烟往屋子里灌进来,鸩稍微观察一下就迅速回身冲进去,看着还在熟睡的小月言用被子将她包裹好抱起来,放进水桶中沾湿些水,轻轻地遮住口鼻免得她吸进烟尘,动作利索又稳当。
小月言在被子里熟睡丝毫没有惊醒,要是今晚鸩未能上门来访,真是不敢想象。
他不顾自身安危,随手撩了点水撒在身上便跑了出去。
远处的房屋被火焰吞噬,房梁垮塌向一侧倾倒点燃了下面堆放着的干草。
干柴烈火…
来的那么不是时候,风渐起更是助长了火焰的传播。
鸩转过身用一只手护着小月言的头朝着垂直风向逃离,岁月的沉淀加之对死亡的不屑让他头脑清醒,怀中小娃娃的安危是放在第一位的。
干草堆被风吹得到处都是一团团火球又加剧了房屋和树木草丛的燃烧。
一时间四面楚歌,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和鸩准备逃离的通路,原本他跑出门向前就可以离开村子,但那条通路不是人们常走的小路上面满是杂草,被吹过来的火球引燃了前路,一棵小树折断横在路中间无法跃过去。
鸩迫于无奈只能顺着风向往里走再寻找一条出路。
“只能往村子里面逃了。”
“可是这里的尽头…”
他有一瞬间想抱着月言冲过小路上的一道火带,但是那里可燃的树枝太多了,他的脚程是跑不过有风加持的明火,只得往更深处去。
小月言此时嘴里开始嘟囔起来。
“好热啊…”
“老奶奶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
她似乎在梦中与那位离世不久老太太相遇了。
“好了好了。”
“马上就不热了。”
“坚持一下,小月言。”
她还没有醒来,鸩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快步赶路一边摇了摇,怕她醒来哭闹又怕耽误了时间。
身后的风儿不知是助纣为虐还是想推鸩一把让他跑快点,结果上来看并没帮上多大忙,反倒是让火焰追近了些。
它追,他逃…
在一条直路上闷头冲到底。
鸩时不时地看看两侧有没有能逃脱的空隙,可惜村子外面杂草丛生有一处燃烧就会随之一呼百应,外围一圈反而要比村庄里面烧得还要旺,已经把两侧的出口“把守”住了。
他在山上有注意过这里的地形,如果外侧被点燃那几乎是没有脱险的可能了,火圈会逐步缩紧,即便是跑到最后一处净土,终究还是会葬身火海的。
“老天爷…”
“你睁眼看看啊…”
“你想收走我的命拿去便是。”
“且看看这小娃娃,她又哪里做错了什么,需要和我陪葬?”
鸩仰头叹息,心里向老天请愿怜悯着弱小的孩童,小月言肉乎乎的小脸随着呼吸起伏。
他的老腰也有点撑不住了,这个年纪抬起另一个老人又做了次深蹲,一顿折腾后跑了一里地身子骨可不比年轻人。
“孩子…”
“爷爷今天豁出去了,你也要坚强啊。”
鸩缓了口气,不管结果怎样,总要拼出条血路来,脚步不如开始那么顺畅,他自己吸入了不少废气,头晕乎乎的,村子内的干净空气消耗掉许多,拖下去不是办法。
“老奶奶…”
“咱们玩捉迷藏吧~”
“我去村子里的大坑里数到100,你找地方藏好,等我去捉你。”
“那里还很凉快,月言现在好热,好难受…”
小月言的嘴唇发干,梦话说得没那么清楚了,声音也变小了,鸩稍微贴近些才大致听出了她的话。
“有个大坑?”
“我怎么没注意到…”
鸩住在山腰上没有完整的看过村庄的全貌,再里面些的地形不太了解,一路上都没遇见说明就在前方,既然有个大坑那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他加紧了步伐,后面追赶了火焰离得更近了,明显感觉背部的热度在上升。
“在哪里?”
“那个大坑在哪?”
鸩觉得就快跑到村子的尽头了却还没发现月言口中的大坑,毕竟是孩子的梦话,可能根本不存在,他的眼中一片火浪正从面前一寸一寸地朝着他们挪过来,而背后的火焰也紧赶慢赶的合拢把他和小月言圈在其中。
“对不起孩子,爷爷尽力…”
四周尽是跃动的火苗,而生存的机会只有不到几平方的面积,鸩看着怀中的小月言无力地跪在地上。
噗通………
这一跪的沉重似乎感天动地,就这几平方的土地像是个陷阱般的凹陷下去,小月言口中的“大坑”将他们收入囊中。
下落过程中鸩死死地抱住小月言自己后背摔下去,好在这个“大坑”也没多深,一米多的距离对小月言来说确实算是个大坑了。
“这应该是困住小型野兽用的。”
“没想到救了一命…”
劫后余生的鸩爬起来蹲在中心向上瞧,火苗在边缘狂舞止住了脚步。
但是好景不长,来不及松一口气,鸩怀中的小月言开始哼唧起来,皱紧眉头很不舒服。
“呼…呼…呼…”
鸩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下面的氧气渐渐不够了,火烧得越猛供他们呼吸的空气就越少,周围都是大火,躲得了一时但阻止不了氧气被大量蚕食。
虽然不至于被烧焦,但窒息的慢性死亡更折磨人。
“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我们…”
“你不长眼啊!”
鸩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望着包裹在红色中一团没有星光的夜空仰头长叹。
他早就坦然地接受了死亡,只是它迟迟未来接走自己,但是他不忍一个小生命和他一起离开人世间。
老人家的眼窝子浅,两泪纵横,他好久没哭过了。
不经意间一滴水滴在了小月言的肉脸蛋上,她的呼吸平稳了些。
同时鸩皱褶的额头上也感受到了水滴落下的轻微触感。
他不可置信地从蹲姿稍微扶着一边的土墙直了直膝盖,把两颊的泪水抹掉,有意识地用脸迎上去。
一滴两滴,一滴两滴三滴…
他睁大眼睛仔细瞧天空中有泛着红光的水滴落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下雨了!”
“下雨了!!”
“好孩子,咱们得救了!!!”
鸩轻轻地摇晃着怀中的小月言,兴奋地轻声喊着又克制着身体上的动作幅度不要过大。
土坑边缘的火苗慢慢地停止猖狂地跃动退了下去,头顶的黑烟被雨水冲刷地无影无踪,而小月言的脸上除了些许清凉的水珠还有她可爱的笑容。
她在鸩的怀里始终没有醒过来,或许对她来说只是一场紧张刺激的梦而已,她并不清楚真实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火熄雨骤,这一晚的考验还未结束,雨水浇灭熊熊大火,但是过犹不及。
鸩艰难地从土坑里爬了出来身上满是泥泞,再看看这村庄被烧得七七八八没有一间房屋幸免于难。
已经没有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屋檐了,鸩将被子裹得更严实些生怕小月言着凉。
往回走到他们之前的房子前,那里已面目全非,要不是墙边的小鼓包根本分辨不出来。
鸩沿着一开始想要逃走的路线从那条被火焰燃烧殆尽的小路离开了这座村子,回到了不远处的山里。喜欢昕影若离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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