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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
——唐.李白.《宣州谢?I楼饯别校书叔云》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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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夜已过,漫长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
关动给自己和啸风子各倒了杯酒。
——裹斗篷的神秘人从何处得知徐远对吸血鬼有所研究?
——徐远去京城找金引取红王鼎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晓?
——虽然书生气重,但这徐远平日里也是个谨慎仔细的厉害人物。
——既然他沿途一直在随机性地改变行车路线,“飞刀会”对其的伏击为何能做到这般精准?
——看来,此事不但有内线通风报信,甚至还可能有“日游神”或者“夜游神”参与其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仰脖将杯中酒倒入喉中,关动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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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陌生号码。
对于他这么一个大数据记录基本为零,平日里连个推销电话都接不到的人来说,倒是件稀罕事。
“找你的。”他将手机递给身旁的徐远。
啸风子慌忙让出一条通道,请他出去接电话。
片刻后,徐远回到桌前,竟主动给自己倒了杯酒。
“来接我回南京的,快到了。”
啸风子兴奋道:“甚好,待会请进来一块喝酒。”
“不要让开车的人饮酒!”关动说起这句话时,居然毫不脸红,“我让店家再添几个菜。”
徐远似乎有些苦恼,劝阻道:“不用了,关兄。她不会进来这种地方的……”
~~~
又一巡酒未罢,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传来。
徐远皱起眉头,将杯中残酒饮尽。
见他起身出门,关动和啸风子也一同跟到门外相送。
一辆耀眼的白色跑车映入眼帘。
车头前的三叉戟在昏暗的饭店招牌下,闪闪烁烁。
一旁的老牛和小牛,有些失措地看着眼前的豪车和客人,拿不定主意是否要上前招呼。
白色风衣包裹着女人颀长的身体。漆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用一根红绳简单地扎拢起来。脸孔秀丽清雅,被夜色映出白瓷一样的光亮。
此刻,她面上虽然波澜不惊,眉宇间却带着点无法掩饰的厌烦之情。
“我师父怎么没来?”徐远也不打招呼,直接开口问道。
清冷的声音响起:“知道你没事,他一高兴,找我二叔喝酒去了。”
“关兄,啸风子真人。”徐远给双方介绍道,“这是白四娘。”
两人拱了拱手。对方仅以点头作为回应。
啸风子本想问问她从南京至此,接连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用不用歇歇脚再走。见她这么一副冷淡的模样,只好作罢。
至于关动,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无聊的小事。
徐远转过身,语气诚恳地道:“关兄,这些天发生的情况,我会写一份书面材料,详细向金引兄汇报。后续的追查工作,也随时听从他的吩咐。至于两位的恩义,在下说多少感谢的话也不能回报万一。唯盼将来能够有机会效以绵薄之力……”
长身一揖,他提高了声音:“愿关兄、风真人——顺天应人、除魔卫道,脱凡入圣、早证长生!”
听徐远念诵监管执行人祷词,啸风子喃喃地道:“不要带上我,我可不想穿上黑衣……呃,我可不打算干这一行。”
眼见对方起身去开车门,他又急忙喊道:“拿着!”
一样小东西飞来,徐远接到手中一看,正是那个“红王鼎”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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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白家的人。”
目送跑车远去,啸风子转头对关动说道。
“叫白四娘?想必是那位“金玉公子”的某个堂姐了。三白眼、鼻如刀……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可惜是个克夫相……徐老哥有些不妙啊。”
这话题让关动稍觉尴尬,他截口道:“咱们也该走了。找地方歇下脚,明早便去寻虚谷他哥俩讨债可好?”
瞅见一旁哈欠连天的老牛和小牛正眼巴巴地等着送客,啸风子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前天赠你们的那张“驱虫符”可有效果?”
早已将其抛到脑后的父子俩陷入窘境,支支吾吾地咕哝着“太忙了”“没顾上”之类的推脱之辞。
关动拉住还要刨根问底的啸风子上了吉普车。他犹在愤愤地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嗯?吕洞宾?”
想起吕祖亦曾有“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的经历,不由得又高兴起来。
况且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也确确实实被狗咬了一口。念及于此,忍不住更加得意。
然而啸风子不知道的是——牛家父子见了那辆来接徐远的玛莎拉蒂之后,心灵颇受震撼。不禁察觉到他确是一位高人,于是又满柜台地去寻那张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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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外,一处偏僻的小河坡上,绿草如茵。
否决掉关动想要找个宾馆酒店歇息的提议,啸风子很是费了点工夫,才挑中这块“宝地”。
在“四次元口袋”般的大红塑料桶里一通翻找,八支钢笔长短、拇指粗细的木杵出现在他手中。
此时上弦月已落。
星光下,这些木杵看起来温润细腻,上面雕刻着不同的爻纹,隐隐有金光闪动。
按八卦方位将其一一钉在地上,啸风子对关动解释道:“此乃“聚灵阵”。都说在这阵里运功修炼、调息疗伤,能够起到事半功倍之效……虽然我个人没感觉出有多大用处,好歹也能当做心理安慰不是?”
布好法阵之后,他又摸出一张“驱兽符”(“驱虫符”全面加强版)放在“离”位,无奈地道:“不在这儿点上把“火”,什么黄、柳、灰、白之物过一会都得聚拢过来。有些动物可比人类灵感的多,它们知道跑什么地方待着最舒服……”
关动渐渐习惯了他那“机器猫”一样的行事风格。径直走入阵中,面东兀立,开始运转起大小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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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缭绕。
没有睡眠,自然也没有梦境。
天快亮时,关动睁开双目,似乎有两道寒芒自他眼皮底下一闪而过。
此阵效力非凡!
短短两个多时辰,他昨日所耗元气已经恢复了大半。
依稀的晨光下,几十条蛇、上百只野鼠,密密麻麻地围着“聚灵阵”分布成一个圆圈。亦有不少刺猬、黄鼠狼之类的小兽杂列其中。
不知为何,这一夜,在它们之间始终未曾发生猎杀和争斗。
见啸风子也从五心向天的打坐状态下起身,群兽一哄而散。
“每次都是这样……遍地老鼠屎!”发着牢骚,他将布阵的宝贝逐一收入桶内。
两人回到车上时,关动连声夸赞这“聚灵阵”的好处。
啸风子却苦着脸道:“几百年的金丝楠木啊,大哥……用不上十次就毁了。况且我的手艺还不行,刻起来特别难……”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找徐远啊。”关动冲他挤了挤眼。
“啊,对对对……”啸风子闻言,顿觉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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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从右侧投来光线,照亮了他俩的半边脸颊。
怕啸风子晕车,四个车窗全都大开着。
但这次,他跑到了前排副驾的位置上。
将胸前佩戴的那方小印放置在阳光下不停抚摩。黯淡的青铜背钮和玉质印面,慢慢恢复了一丝流彩。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关动惊叹道:“道长真乃深藏不露!我平生从未见过这等神物。此次事情,万幸有你仗义襄助,不然洒家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面上一红,啸风子道:“跟关兄说句实话吧,我特意赶来挚舆,本就是为了这件东西。能于此地撞上“飞刀会”,也算是适逢其会、贫道命中注定的事情。”
“至于有没有帮上忙……以关兄的本领,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又岂是区区“飞刀会”能够留难得住?”
马屁拍过,啸风子终于讲出了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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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和“飞刀会”的纠葛,还是自师祖而起……那时正值清末民初,风雨飘摇。龙智?F的父亲龙果真和我师祖摇光子皆为孤儿。他俩曾一起在沪上流浪,相依为命了数年。后来因为各有际遇,不得已离散于天涯。再相会时,已是二十年后。”
“久别重逢,我师祖不以龙果真修炼邪功为忤,照样待他如同手足兄弟。可师祖天性仁慈,自然无法接受“血气功”的套路,便一心想将他引入正途。故而两人常常在一起交流功夫道法。”
“后来,师祖无意中发现,对方怙恶不悛,早已了泯灭人性。接近自己也只是另有所图,于是双方反目成仇。临决裂时,龙果真干下了一件让我师祖极为痛恨的事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啸风子摊了摊手,以示清白。
“岁月如梭。他俩再见面时,已经是在围剿“血气功”的那场大战中了。我师祖当时是众同道的首领之一,知道龙果真身怀他所传授的本事,便专门带了一组人负责应付飞刀会。”
“那一天,两边都杀急了眼。各种狠毒手段倾囊尽出,无所不用其极。听说有人连“红粉骷髅”都祭了出来!啧啧,他还真不怕就此“社死”啊……最后,“血气功”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龙果真在所有人里,算得上顶尖高手,但因他始终被我师祖死死盯住,故而未能突出重围,被人格毙于当场。只是不知为何,当时功力尚浅的龙智?F却奇迹般地逃出了生天。”
“对于这件事情,师祖一直耿耿于怀。但每次提到时,又不肯明言。有时还会发很大的脾气。我师父私下告诉过我,不要问、不要说,日后只管遇上“飞刀会”的人就杀……”
“那天除了龙智?F和“大棒”王果全,还有两个“果”字辈的家伙突围逃走。不过他们当时均年事已高,除非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否则绝无可能活到现在。”
想起这些天,自己有意无意间屡次失言,关动都只是一笑而过,啸风子不免有些惭愧。
于是拱手道:“关兄莫怪。因为此事涉及到了贫道长辈的隐私,故而我一直没有明言。如今“飞刀会”已经彻底烟消云散,想必师祖他老人家也该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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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尚早。在县城正中,小清河边的一家店铺里,两人喝罢此行最后一碗胡辣汤,踏上了北去的旅程。
有风吹过,卷起昨日散落的艾草和粽叶。这个端午,终究是过去了……喜欢今世异人图之风动神州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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