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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美
怎么还有美国人？
这是所有代表团所有人的想法？
听了卢秋田的翻译之后，方首长没有立即回话，脸上看不出表情，继续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范德林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尤其是类似这种大型的压力罐、蒸馏塔等设备，要求耐高压、耐高温、耐腐蚀，目前也只有几个国家才有这样的技术，而美国则是性价比最高的。”
“我不知道贵国这次主要想要采购哪一类的大型化工成套设备，但是无一例外都需要这种高性能的反应釜。”
“特别要告知贵方的是壳牌合成氨的成套设备就完全是由美国凯洛格公司提供，他们的天然气合成氨技术是世界一流的。”
方首长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方要引进贵方的炼化技术和成套设备，需要我方一并同美国谈？我理解的没错吧？”
“不，不，”范德林登立刻微笑着摇手，“我的意思是贵方如果在某些技术和设备的采购方面与美国谈，对贵方来说更加有利，如果直接向我方采购，会多加一定的中间成本。”
“虽然我们斯塔米卡邦的尿素合成工艺二氧化碳汽提技术，算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技术之一了，但是前置的合成氨成套设备我们推荐采用美国凯洛格公司的。”
“这样也可以为用户带来最好的全套方案。”
方组长不可置否，“很好，范德林登先生，我们会考虑你的意见。”
“毕竟我们这次的引进计划不是一套两套，而是十三套！”
方组长感觉气闷的解开中山装最上面的扣子，一把推开窗户，吹进屋子的凉风也没有打消他内心的烦躁，猛的转过身来，脸色铁青，“我们想要引进大化肥的技术和成套设备的计划，肯定已经泄露了！”
“一个是时间不对，我们刚刚来到荷兰才四天，对方明显是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
“现在的问题是是他们猜出来的，还是我们内部有人泄露的？”
“预估的总金额高达20亿美元，上下浮动一个点就是2000万美元，这意味着什么？”
代表团里众人面面相觑，顾维军首先发言，“方首长，我敢肯定不是我们代表团泄露出来的。”
方首长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这个情况我等回国后我会反馈给上面。”
“大化肥目前世界上只有四种工艺，荷兰、美国、意大利、日本，我们分析下来荷兰的工艺简单维护好，是最适合我们的。”
“第二是我们来了之后，只有我们俩人一同出去过一次。”
参观过后代表团一回到萨沃夫宾馆，就被方首长召集起来紧急开会。
“所以我们第一站才来到荷兰。”
“现在荷兰的意思是与美国捆绑在一起，那未来会不会日本也跟美国捆绑在一起呢？”
“这件事必须要彻查清楚，不然的话我们就太被动了。”
“刚刚范德林登说话的内容完全是围绕着合成氨和尿素，这两个方面的技术和设备。”
“这意味着我们将损失全国外汇出口总额的百分之一！”
“同志们呐，如果真的造成这样的后果，那我们就是国家的罪人啊，我们拿什么脸面面对辛辛苦苦挖坑、养蚕、纺织的工人农民兄弟们。”
说到这里方首长的眼眶都红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一口气后，果断的给代表团众人安排分工，“正所谓挑货才是买货人。”
“刘子廉同志，你和化工部的同志们现在就回房间研究评估一下，能否拆散荷兰和美国的联合？”
“秋田，荷兰这里你最熟悉，能否找到有关壳牌炼化厂设备和斯塔米卡邦生产采购的详细资料？合成氨部分不用考虑，只关注尿素生产的部分。”
“维军，你也同样去外面寻找下突破口，看看能否从法国方面获得支持，相比而言法国是我们的一个筹码。”
“我会立刻将消息传回国内，等待指示的同时，也会约见荷兰的人。”
“现在，大家马上动起来。”
“三天，时间紧迫，我只给大家三天的时间！”
随着方首长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包括经委和计委的同志也跟着卢秋田一起去寻找资料做更深入的调研。
顾维军则是直接来到了沃德夫酒店，来找康斯坦丝和凯瑟琳。
“真的被你猜中了。”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之后，凯瑟琳带着孩子们去逛荷兰的老城区，康斯坦丝给顾维军倒了一杯茶后，温柔的站在他身后帮他揉着太阳穴。
“是美国人插手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今天荷兰方面已经传达了与美国联合的态度，这让我们很被动。”
康斯坦丝按摩的手微微一顿，“难道就只有这一个选项么？”
顾维军微微摇头，“也不是，合成尿素的工艺有四种，合成氨的工艺主要分三大类，天然气、石脑油和煤。64年从英国引进的合成氨就是煤化工，产量是8万吨的。”
“问题是现在煤化工的产量都是10万吨级别的，而石脑油技术只有你们法国有，完全达不到供应目前国内的需求。”
“所以国内才制订了准备引进天然气合成氨年产30万吨，尿素48万吨这样一个规模的大化肥技术和成套设备，还一下子准备引进13套。”
“而帝斯曼技术是引用的西德法本的煤化工合成氨技术，年产10万吨，而且在能耗方面已经也完全比不上凯洛格的天然气合成氨技术。”
“等这13套大化肥设备投入生产，预计78年之后，咱们中国人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康斯坦丝将顾维军的头部放到自己的怀里，“总有办法的。”
“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对荷兰和美国佬知道的太少了，现在他们已经出牌了，我们要有足够的应对和反制。”
顾维军把玩着康斯坦丝的小手，“亲爱的，你找关系私下探听下法国的道达尔和阿托菲纳，石脑油这个技术他们准备要价多少？”
“再看看这两家公司有没有荷兰斯塔米卡邦的一些内部消息。”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姐妹们.”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三人行之后，看着熟睡的康斯坦丝和凯瑟琳，顾维军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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