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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别去了,陪卓越和多多吧,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
顾时点头:“有不对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商量。”
“放心。”季里然拍拍他肩膀,文易瞅了瞅多多:“小可怜,怎么突然病了呢!”
慕柏:“让他们先上去吧,这么热的天发烧不好照顾。”
卓越点头先抱着多多上楼。
季里然三人出门,顾时重新退出民宿又向躲在一旁树下的林老太。
“林姨好。”顾时恭敬有礼,反而让老太太身子一缩,想要装作不认识退回去。
“我叫顾时,是梁叔带大的孩子,我听梁叔说过您。”
老人苍老往回走的背影,慢慢停住了。
“林姨,进屋喝口水吧。”
太阳才刚升起,可外面热气已经烘人,老人无声,还是默默跟着向民宿走去,老板给两人安排在遮阳的小院中,端来解暑茶。
顾时对面前这位老太太,也仅限于今天医生说的那些了解。
老太太没有喝水,也没有看顾时,她就那么静静坐着,过了好久好久,她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深深呼吸,抬头问:“梁文他…走了?”
最后两字的声音一酸,老人看向别处。
顾时坐的端正,平静道:“嗯。”
老太太的眼泪悄悄滚落,顾时心头跟着一酸,梁叔走前没能见着自己,也没能见眼前这位,他该多遗憾。
老太太缓缓抬手擦擦眼泪:“多多,比以前胖了。”
“他过得很好。”
老人点点头,念叨:“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她又满脸担忧:“多多的病……好了吗?”
顾时抱歉:“林姨,我大意了没发现多多有轻微自闭。”
老人沉默一会儿,摆摆手:“看着比以前活泼,应该没事了,应该没事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跟顾时说,还是跟她自己说。
“多多母亲,”顾时想关心一下多多生母,又不知道如何问起,会对老人好一些。
老人摇头:“偶尔有清醒的时候,没多久又疯了。”
“那Alpha……”
安乐断断续续的话里,不难听出是为了一个人。
“去世了。”老人语气苍老,惆怅:“我被父母逼迫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深知其中苦楚,所以我希望,我的女儿即使是Omega也能像Alpha一样,有选择爱情的权利,能和相爱的厮守。”
她是这么教安乐的,也是让安乐如名字一样平安快乐寻找自己幸福的,只是………命运弄人,爱情哪抵得过生死,张司去世了,安乐疯了………
老人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自己当时应该给安乐安排一个好人家,别管她愿不愿意。
谈话沉重,有些事没办法安慰,顾时询问老人:“林姨,要见下多多吗?”
老人摇摇头:“不见了,知道他过得好就够了,挺好,挺好。”
她又独自念叨,缓缓起身朝顾时挥挥手,什么话都没留。
民宿一连住了三天,卓多多一直精神萎靡,不好也不坏,他们在这里,顾时也耽搁,卓越收拾东西准备回南城。
清早,天气雾蒙蒙,眼看要下雨,村长给他们叫车直接送他们去机场省得来回折腾。
顾时整理好东西,季里然向多多伸手:“多多,季叔抱一抱好不好?”
卓多多摇头,自打生病后,卓多多除了卓越谁也不要。
“走吧,时间宽裕,路上能慢一些开。”顾时给卓越拉开车门,卓越跟大家告别:“我先走了,南城见了。”
“南城见。”文易朝他们挥手:“多多,要健健康康的。”
卓多多往卓越脖子里埋住小脸。
汽车离开,天开始下蒙蒙小雨,“卓多多……卓多多……”白耿耿从后面追上汽车。
季里然立马拿上伞:“小子,淋湿了感冒!”
白耿耿站在汽车旁边,车窗缓缓落下,白耿耿看着多多:“卓多多下雨了,我们说好下雨踩水坑的。”
卓多多看着伞上滴落下来的水滴,丝毫不感兴趣。
“你生病了?”白耿耿看着他:“发烧了?怎么人病恹恹的?”
“安乐!安乐!安乐!”
安乐疯疯癫癫向车跑来,老人追着一下子没注意脚下,摔在地上:“安乐。”
文易冲进雨里扶起老人:“老人家没事吧!”
慕柏拿起另一把伞,带着他们回屋檐下,安乐双手拉着皮卡车的后尾不让车走:“多多,多多。”
季里然和白耿耿看着安乐,安乐冲到窗子口,卓多多吓得使劲往卓越怀里钻。
白耿耿并不害怕安乐,她在村里虽然疯但是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安姨,你也认识多多吗?”
安乐不回答他,她手从窗子里使劲伸去想要抓住多多。
顾时立马下车,拉住安乐:“安乐!”
“我的,多多是我的,我带回去,我关起来,关起来,张司就会来找,他喜欢多多,喜欢的!”
安乐跳起来使劲够多多衣服,想把他拽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卓多多突然大声叫起来,卓越手狠狠一甩,怒声:“走开!”
所有人皆是一愣,季里然推推耿耿,示意他先回屋檐下躲雨,耿耿见伞太小,听话跑回屋檐下。
顾时深深叹气,雨水让他几乎浑身湿透,季里然的伞朝安乐轻轻一偏,他的后背也几乎湿透了。
顾时弯腰与安乐对视:“安乐,张司喜欢多多,你呢?你喜欢吗?”
“我喜欢吗?”安乐失神问回顾时,她停顿一会儿,又重复:“我喜欢吗?喜欢……多多的,多多的花,多多的爱还有……好多好多……什么来着。”
安乐开始思考,思考还有什么希望自己拥有更多的东西,她一边思考一边从车旁慢慢往回走。
老人家看着安乐的背影,泪流不止……
喜欢……多多的,多多的花,多多的爱,还有……好多好多………
卓多多忽然想到果果姨的话,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小孩,没有妈妈不爱…………
原来妈妈喜欢多多的东西,所以给自己取名叫多多………
顾时回身,多多不吵了,顾时拉开车门:“越越,让她见见吧。”
卓越听顾时说了大概,他知道民宿里的那位是多多亲奶奶,他让多多看自己:“多多,卓爸爸不会丢下你,我会带你一起回南城,可是现在奶奶在民宿里,想见见你,我们去见一下好不好?”
卓多多不摇头也不点头,“多多,妈妈很爱你。”
多多小泪眼‘唰一下滚落,他点点头。
卓越抱着多多下车,走到老人面前,老人眼泪更凶了,她伸手想碰多多,又想起他害怕的模样便收回手。
“奶奶。”卓多多木楞的张开双手慢慢抱上去:“奶奶。”
“哎,哎呜呜呜~多多啊~多多啊~呜呜呜~奶奶对不起,奶奶对不起~~呜呜呜~~”
卓多多伸出小手替她擦着眼泪:“奶奶不哭,奶奶不哭。”
老人没陪多多很久便走了,卓越想让她带着安乐去南城,给安乐找最好的医院,老人摇头拒绝了。
她说,落叶归根,她和安乐深爱的人都葬在这里,她们不会离开。
白耿耿拉着多多满是不舍得:“要健健康康的,以后我去南城找你玩。”
“好。”
机场上,航班已经显示准备登机,顾时亲吻卓越额间:“我让杨青去接你们?”
卓越摇头:“爸妈知道多多病了很担心,会去机场接我们,落地了给你打电话,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别着凉,这边医院不好找。”
顾时点头又看多多,他伸手揉揉小脑袋:“卓多多。”
手指在小脑袋上停住了,他微微弯腰与多多平视,很认真告诉他:“多多,妈妈只是生病了,她很爱你。”
卓多多懵懂点点头。
“快上飞机吧,落地打我电话。”
“嗯,我等你回家。”
顾时看着他们进安检口才转身离开。
南城,方佩佩和卓定华在出口处着急张望,“怎么还不出来啊!”
方佩佩不知道已经问了几遍了,卓定华轻拍她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哎,来了!”卓越一手拉行李,一手抱着多多,卓多多无力趴在他肩上。
方佩佩着急跟着栏杆靠近他们:“多多啊,多多看看奶奶。”
卓多多眼神迷茫,呆呆看着他们,方佩佩心疼坏了。
卓越绕过栏杆,卓定华拉箱子,方佩佩伸手:“多多,奶奶抱抱好不好?”
他扭头把小脸窝进卓越脖颈里,蜷缩着。
卓定华拍拍方佩佩:“先回家再说。”
卓定华开车,方佩佩陪着坐在后面,时不时找多多聊天,多多偶尔回上两个字。
一进家门,富贵跳上跳下扑多多,多多像受惊一下子又躲回卓越那里。
方佩佩拍拍富贵:“富贵,多多不舒服,不许闹。”
富贵垂下尾巴观望多多。
“多多,爸爸陪你去睡觉好不好?”卓越见他小眼无神却强硬撑着:“我们到家了,没有人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卓多多点点头:“要睡觉。”
一大一小往楼上走,门外,殷果和陈岚的车刚在门口停下,方佩佩拎着小包眼看正要出门。
“佩佩。”
“来啦,岚岚走,我们去超市,给我孙子看看玩具去。”方佩佩那架势像去搬超市的。
午睡过后,卓多多的精神好了一些,方佩佩故意把玩具在客厅里堆成小城堡。
卓多多一边吃饭一边小眼神无数次偷瞄那个小城堡。
“这么多玩具,谁陪我一起玩呢。”方佩佩旁边有一面镜子,她从镜子看多多的反应。
殷果跟着逗乐:“方姨,我陪你玩,好多小汽车,还有小枪,哎那个还能变形呢!哎呦,那个还能搭房子。”
卓多多把饭包在嘴里不下去了,小脑袋最终忍不住转向奶奶和他的果果姨。
卓越乐了:“还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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