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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他想起了萦素,那个前婆娑国的公主,少年时数日的缘分,竟然让自己至今魂牵梦萦。当时她还不知自己是天龙国的皇太子,当然自己那时也只当自己是镖局的二少爷。如果她当时知道自己的身份,两人之间那不共戴天的仇恨,她对自己或许只会有恨吧?
想到这,他唇边不自觉的勾勒出一抹苦笑。“萦素,来找我吧,就算是为报仇而来,也来找我吧,我真的很寂寞,很想你。”
他望着天边的云彩痴痴的想着。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枫不知不觉来到了太子府内的小花园里,相对于万乐宫里的御花园,这个花园实在是小的可怜。透过绿油油的灌木丛,枫依稀看见花园池边有人,离得近了看却是林婉容跟宫女在那里喂鱼赏鱼。
刚才在寝宫与太子妃的一番争执令他至今还心烦意乱,如今并无心情与林婉容寒暄。正要转身走开时,却听那宫女对正在给鱼喂食的林婉容抱怨道:“良娣,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竟会封那天那个贱丫头做了良娣,跟您平起平坐。”
“瑞珠,隔墙有耳,不要乱讲话。不管怎样,她现在已经是良娣身份了,你也不是进宫一天两天,怎么性子还如此不稳重?”
却见林婉容停下手,回头训斥那宫女。
“是”瑞珠因为被主子训斥了脸上有些羞愧之色,杵在当处不敢再妄言。
林婉容手里抓着一把鱼食,眉心一挑,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当日我并不知她那般做的缘由,怎么说来,我并没有得罪过她,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却不明白她为何要针对我。如今想来,她心思缜密,只怕是连太子妃也着了她的道。”
瑞珠忙不迭接话道:“可不是,要不说良娣您就是太善良了,依奴婢看如今这帮新封的宝林,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您以后可要小心些,莫要被她们算计了。”
林婉容取过石桌上新沏的菊花茶浅酌了一下,今年新采摘的菊花略显苦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却落在一池的锦鲤身上。
“瑞珠,你看池里那些鱼,每每为食而抢来抢去,其实最终还不是一样的结局,都是要老死这池中的。”瑞珠刚与她说着应采月的事,却突然听她莫名的说起鱼,心下不明所以,只好顺着她的话,随声附和起来。
枫静静的站在灌木丛之后,突然感到身边一阵凉风袭来,树叶又飘落了许多,这立秋之后的傍晚,果真是一日凉过一日。
原本以为自己洞察一切,没想到终究还是被那些新入宫的女人算计了去,他心里禁不住感叹这后宫的可怕,一群女人,竟然也与朝臣一样,将权术玩弄于股掌之上。
心烦意乱的他恨不得即刻逃出宫去,却又不知能逃往何处?如今避风山庄早已不在,鹰与水莲如今也已移居龙城。想这天下之大,除了这王宫,竟然没有自己可去之处。
人人都道生在帝王之家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可在他看来,必然是前世做了孽,这辈子才会被囚禁在这看似金碧辉煌的囚笼中。
这晚,萦素与晓蝶照例一起用过晚膳,晓蝶推说这几日有些犯秋乏,晚间睡得早,便早早的告辞了回屋休息。
萦素因是中午时睡过午觉,如今天色尚早,便不觉得困倦。她去床头的书架上翻看了一下,自打进了这太子府,白日闲着无聊,她便令青屏时不时去宫里的书局借些书拿来看着消遣。眼下这批书又是已经翻来覆去看过几遍,想是明日又要嘱咐青屏去换书了。
她叹了一口气,丢开那些书不管。青屏正担心她晚上看书伤眼,又恐是劝她她也不会听,如今见她复又丢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忙帮她将书架上的书摆放整齐。
待青屏一回头,却见萦素自己取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像是准备出门。“青屏,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萦素随口交代一声。青屏忙停下手里的活,忙不迭道:“奴婢陪您一起出去。”
“不必了,横竖都只在这太子府里,哪就能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不过是晚间多吃了些,出去走走便回罢了。”
青屏抬眼朝窗外看去,如今已是过了立秋,天色一日比一日黑的早些,此时窗外天色已是发暗。
“那您早些回来,这太子府里有些小路上铺的是鹅卵石子,奴婢怕天色暗您看不清,崴了脚。”
萦素朝她微微一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抬脚便出了房门。
往日她很少一个人出门,即便是晚膳后随意出去走走,也往往是与晓蝶两人作伴而行。
话说最初搬来太子府时,一帮女人总是找着各种机会在太子府里闲逛,无非就是指望能路遇太子,得到太子的垂青。
说来也是稀奇,太子府并不大,这诸多女人几乎是霸占了每一条通往太子寝宫的通道,却从没人遇到过太子殿下。搞得一帮女人一度怀疑林婉容路遇太子一事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谁知太子大婚后的第二日,应采月却成功的凭借了偶遇太子这一出戏,摇身一变成了应良娣。据说她被太子妃责罚之后,原本应该回自己屋子闭门思过,谁知她却跑去花园池边啼哭。正巧被回宫的太子撞见,太子怜惜她被太子妃责罚,为了安抚她,所以才赐给了良娣的封号。
自那以后,一些不甘寂寞的宝林们,便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狩猎,只是这狩猎的对象却不是野兽,而是这太子府唯一的男主人。
萦素和晓蝶每次出门却偏偏是趁着晚间人少的时候才出去,两人心下不想邀宠,只想能在这太子府不被关注的悄悄生活下去。
平日两人出去多是往小花园那边走,沿着小花园绕一圈,再顺着小树林就能回到偏殿。
今天萦素一个人,出门却没往走惯了的那条路转身,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夕阳的余晖落在太子府旧殿的屋檐上,萦素走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门是落了锁的。一把巨大的铜锁仿佛将门内与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当初进太子府的那日,这个被封锁的宫殿就曾经令萦素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自那以后,不安与困惑就时时困扰着她。这旧殿的建筑风格与万乐宫里其他宫殿风格迥异,它静静的矗立在此处,像一个迟暮的美人,穿着一身前朝的宫装,与周边景致格格不入。
萦素问过宫人,听说这旧殿是以前婆娑国王宫中仅存的一座宫殿,是太子执意保留下来的。但是太子这样做的目的,宫人却不得而知。更令萦素不安的是,自从搬入这太子府,见到了这处旧殿,每到午夜梦回,她时常会梦到自己站在这旧殿的门前,那铜锁应声而落,朱红色的大门无人自开,里面仿佛有无尽的诱惑在指引着她前行。
她梦到过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有四季常青的翠竹,有一个结满葡萄的葡萄架。梦中景物仿佛被笼上了一层轻纱,看着似梦似幻,并不那么真切。
梦中她独自一人穿过空空荡荡的前殿,走过绘满鲜花藤果的长廊,走廊的尽处是一处寝宫的房门。每一次她都尝试着要推开那扇门,只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扇门始终紧闭着。每次,梦尽于此。
如今她真的站在了这扇门外,眼前门上的铜锁并没有如梦境中那般应声坠地,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究竟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推了推门,门没有开,却露出一道两指宽的缝隙。她往前凑近了一些,将一只眼睛贴近门缝,好奇的朝里面张望着。
只是这一会子功夫,天色却暗了下来,透过门缝,只能依稀的看到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梦里的翠竹和葡萄藤却看不真切。她还欲一探究竟,冷不妨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青年男子冰冷的声音。
“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萦素一惊,她迟疑了瞬间,终是慢吞吞的转回身来。
身后之人,身着暗色花纹白罗衫,一头乌发被一羽冠整齐的束在头顶,长长的丹凤眼令原本就俊秀非凡的他更添一股忧郁之色。正是这太子府里所有女人日思夜盼想要偶遇而不得的太子殿下。
“臣妾尹素兰见过太子殿下。”萦素忙低了头,向太子施了礼。
“尹素兰?”枫在心中过了一下这个名字,却无丝毫印象。
“你是本王前阵子封的宝林?”他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既然对方自称臣妾,那必然不是宫女。
“是,殿下。”萦素依旧低着头,只留给他满眼乌黑顺滑的长发。枫抬头看了看天,又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天色已是不早,你孤身一人在此为何?”萦素沉默不语,说实话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此处,这废弃的宫殿对于她,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她前来一探究竟。但是这个理由却无法说出口。
枫见她不言不语,心念一转,想起不久前在花园中听到林婉容的宫女所说的那番话一个冷笑浮上他的嘴角,对眼前女子心里顿时起了几分厌恶。
他冷笑一声:“莫不是你听说了应良娣的事,也想要东施效颦么?”
萦素惊愕的抬头,不知他此番话所为何意。这是枫第一次看清她的脸,昏暗的天色下她的面容虽然有些模糊,但他依旧觉得心中似是被什么撞击到一般,愣在那里。
而萦素也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太子,眼前太子的面容,似曾相识,又似乎陌生。
两个人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对方,好似只是一瞬间,又好似经历了许多时光。
“你究竟是谁?”枫的声音细且轻,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
萦素闻言更是有些茫然,如今两人离得这般近,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成年男子的气息。太子的这番话,其实萦素也想问自己,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这皇宫,这旧殿,自己竟像是似曾相识一般。
“你又是从何而来?”
不等萦素回答,枫接连问道。眼前的少女太像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连那一抬头刻在骨子里的忧郁,柔弱却又坚强的眼神,无一不像是避风山庄里相处数日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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