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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采女在宫外家里时是周嬷嬷给验的身,刚才那会子周嬷嬷也已从外面折返回来,见她出来了忙迎上前去,还没等问,那小姐眼里含了泪朝她羞涩一笑,众人便就都知道她是过了。
周嬷嬷喜滋滋的冲她恭贺了一番,忙领了她出去。这宫里的规矩,但凡过了二验的,便已是有了选侍的名分,嬷嬷们领了去外面偏厅里重新换过宫里的衣服。自有早就备下的宫女和嬷嬷领去钟粹宫安置住处。
这时,从内间走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宫女,看她衣着打扮与刚才扶了那些小主去钟粹宫的宫女不同,那些宫女一水一模一样的粉红色攒纱宫裙,便连头上的发式,也是一般无二的圆髻。
眼下这个宫女却穿了一件草绿色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头上梳了一个高高的朝天髻,发髻上零星点缀了几只细小的梅花簪。她这打扮的清新素雅,倒与刚才众人见到的夏尚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刘嬷嬷见了她出来,忙冲她躬身施了一礼,又恭敬的称呼她为金姑娘。看样子反倒像是这位金姑娘在宫中的职位比刘嬷嬷还要高些。
那宫女倒不似刚才夏尚宫那般冷冰冰的表情,她冲着刘嬷嬷微微点头,脸上带着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嬷嬷,该是轮到哪位小姐了?”她走到长案前,低头翻弄了一下桌上剩下的两张碟纸,这话却是冲着刘嬷嬷问的。
刘嬷嬷忙上前半步,答了那宫女的话道:“是凤鸣镇尹氏。”那宫女便从长案上将写了尹素兰名字的碟纸捡了出来,暂且放在一边,又从案上取了一副新的丝质手套拿在手中,这才抬头看了站在晓碟前面的萦素一眼,她微微一怔,虽然同样都是女人,但只看萦素一眼,心中依然忍不住起了暗暗赞叹之感。
萦素正巧也在打量着她,见她看过来,倒是有些窘了,忙又低下头去。
“跟我来吧。”她柔声说了一句,自己先朝珠帘那边去了。
“姐姐……”聂晓蝶从萦素身后轻轻的叫了一声,一时之间眼中神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
那姓金的宫女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朝这边看来,虽是没有开口催促,却也显然是在等萦素跟来。萦素只好无奈的冲了晓碟点点头,意思让她安心,转身随着那金姑娘进了内间。
珠帘在两人身后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两个婆子等她们进去了,依旧是把帘子放下。
萦素如今心下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原本她只想着到了宫里寻一清静之地容身,却没有想过若是过不了这二验,自己会是何去何从。
她原本以为这珠帘之后便是验身的房间,却不想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她跟在金姑娘身后沿着走廊走了一段,前方总算见到一扇厚重的门。
那位金姑娘快步上前把门拉开,门后竟是还挂有厚重的布帘。她将布帘子掀开一边,侧身让在一旁请萦素进去。
萦素心下惴惴,只是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后路可退,只好咬咬牙微微低头从那帘子下面进了屋去。
一进屋子,她忍不住皱起眉来,原来这屋子里竟是没有一扇窗户,好在是满屋子四壁上点了八只儿臂粗的蜡烛,将原本黑漆的房间照的通明。饶是如此,萦素依然觉得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不知为何,她对于这种密闭的空间有种说不出缘由的恐惧。
屋子中间有一张床,说是床,却更像是一张长条桌上铺了褥子而已。身后一响倒是惊了她一下,原来是金姑娘在她身后把门关了,又落下帘子。
“窈娘你服侍小姐,把衣服脱了。”角落暗处传来一个声音,萦素循着声音看去,刚才没有注意到,夏尚宫竟是坐在房间阴暗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如今她站起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如刚才在前厅中萦素所见,脸上表情依旧清冷。
金窈娘应了一声,上前帮萦素去了腰封,也不见她怎么动作,萦素衣衫上的纽扣在她一双纤长灵巧的手中就那么全解开来,窈娘手脚麻利的帮她把外衣去了,只留下贴身的亵衣。
原本路上就听刘嬷嬷说过,宫里验身是要脱光的,萦素如今身上只剩下这贴身的衣物,心下害羞,双手不自觉的搂住自己的肩膀。
好在窈娘不再动手,却又站到一旁去了。夏尚宫慢悠悠的踱步靠近她身旁,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过了片许,原本冰冷的眸中竟然也泛起些许温和。
一番打量之下,萦素项间贴身带着的一条皮绳却引起了夏尚宫的兴趣。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萦素的锁骨,那手指带了些许的凉意,萦素忍不住微微一颤,身子朝后一缩,这一缩之间,那个兽牙坠子却被夏尚宫从她项间亵衣里拉了出来。
“这是什么?”夏尚宫借着烛光看清那坠子竟是一枚兽牙做成,眉头微皱,言语不解。
今日前来验身的那些小姐不少都带了首饰的,但通常不外乎是些金银珠宝打造镶嵌而成的饰品。这条以兽牙为坠,以皮绳为链的项链,实在不曾多见,更不像是女子所戴之饰物。
也难怪夏尚宫会惊讶不已。其实萦素真心想不起这项链的来历,但是临走时张妈交还给自己,说是自己贴身带着的东西,那必然是非常重要的物件了。她昨晚还想着今日进宫前把它取下收在包袱里,没想到早间竟是忘了。
“小女也不知,只是此物对于小女,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物件。”萦素抬头对上夏尚宫的眸子,也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看似心性凉薄的女人,却并不让她感觉厌恶。
夏尚宫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手中的坠子仔细的又打量了片许,那坠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周身光滑,想是因为主人时常佩戴在身上。只是这种物件,实在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带在项间的饰品。
“不管这坠子原本的主人是谁,但是既然进了宫,这种东西还是丢了的好。”夏尚宫说着话,便欲要将那坠子交给窈娘,看样子是不打算还给萦素了。
“尚宫娘娘!”萦素急切的叫了一声,在外间时,她听嬷嬷们称呼眼前这个女人做尚宫,这样叫想是不会有错。
“这个东西,是小女的姑姑留给小女的,进宫前不久,小女姑姑刚巧辞世。这是她留给小女唯一的念想,还请尚宫娘娘还给小女。”萦素摊开白皙的手掌,伸到夏尚宫眼前,脸上却是一股诚恳而坚决的神色。
这坠子是她失去记忆后仅存下来的物件,无论如何是不能舍弃的。
最初夏尚宫看到这个项链时,心下猜测必是眼前这个小姐在宫外的情人所送,如今既然进了宫,不管心里舍不舍得下,最终还是忘却了的好。却是没料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娴静的少女,为了那个项链,眼中竟会绽放出那般坚决的神色。
夏尚宫一时沉默下来,静静的盯着萦素的眼睛,想从中看出几分端倪。
金姑娘没得她进一步的吩咐,一时并未上前强取。
萦素心中倔强涌上来,她的眼睛毫不畏惧的迎向夏尚宫的目光,手一直就那么笔直的伸着,眼中目光透出一副不拿回那项链誓不罢休的坚决。
两人僵持了片刻,夏尚宫脸上严肃的表情突然一松,她似是妥协了一般的冲着萦素道:“那就还给你好了,这身还没验,也还不知你能否留在宫里。”她并没有将坠子还给萦素,却也没有交在窈娘手中,而是放在了萦素刚刚脱下的外衣上面。
刚才在外间,夏尚宫一直冷着脸,令人望而生畏。刚才她面色一松,竟是冲着萦素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万般风华瞬间齐齐绽放,果然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
夏尚宫抛给窈娘一个眼神,窈娘心神领会,忙上前两步,将刚才从外间取来的丝质手套递给她。
夏尚宫仔仔细细的带上那手套,那手套也不知是丝线里混了什么织成,倒像是带有弹性一般,与夏尚宫的手完美的贴合在一起,竟像是天衣无缝。
萦素依照夏尚宫的吩咐,平抬了双臂,之前在宫外验身时,刘嬷嬷也嘱咐过她做这般动作,只是当时刘嬷嬷却没动手,而是用眼睛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她几遭就算验过了。如今,她见夏尚宫手上带了手套,必是要用手触摸全身的,因为羞怯,脸上一片燥热红晕。
不过那不自在的感觉一瞬即逝,丝质的亵衣是宫里备下的,滑不留手。萦素只感觉夏尚宫那带了手套的手柔若无骨,她的手从自己项间到脚踝一一游走过一遍,自己却感觉周身像是母亲对于新生婴儿那般的爱抚,丝毫不觉得有何尴尬,倒是有种平安喜乐安心感觉。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尹家小姐闺房中,也常年点着檀香,但这香气绝非那种带了烟气的香味,倒像是漫步在百花盛开的花园中,一阵微风袭来,花草散发出的那种清香。她微微斜眼看去,见床边的小方几上摆放了一盏琉璃灯,灯盏中不知烧的是什么油,那香气便是自里面散出。
夏尚宫隔着亵衣验过她周身,冲着窈娘点了点头,自己却先退去了一边。窈娘冲萦素微微一笑道:“小姐,只差最后一项了,请脱去亵衣,躺到那边床上。”
萦素见她所指的正是刚才自己一进屋看到的那床,但听她令自己除去身上最后的衣物,心里依旧是害羞,手上也没有动作。
“不如奴婢来服侍小姐吧,小姐心里只当是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好了。”窈娘显然是了解小姐们的心思的,知道她们都是有些矜持,这验身过关的日后总算都是主子,还是要照顾她们心情的。
果然,听了窈娘这话,萦素心里也没刚才那般紧张,只由着窈娘帮她把最后的衣服去了,扶了她去床上躺着。躺在床上,她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脑中总是会响起方才邹小姐验身时发出的尖叫声。这一步验身具体的细节,刘嬷嬷也没有跟她们交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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