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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嫂子偶尔会过来攀谈几句,有意无意的试探张束的情况,这时陆小桃就会含笑回答,他最近太忙了。
多数时间,她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
她要思索的实在太多。
张束,邓贺。
这两人将她的大脑全部占据,一刻都不得闲。
她不是突然惶恐,便是突然不安。
不是突然想起男人不屑的表情,就是觉得那空空的院落中会冒出几个人影,而后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捆走。
到了第五日,人才稍稍的安定下来,因为张束捎人递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三日后,到太子府前等我。
陆小桃嘴唇一抿,将纸条收进衣袖中。
三日过的很快,一早,陆小桃便赶到了太子府邸。
连日来的忧思使她身形萧索,下颌尖的像把刺刺的锋刀。
眸光顿在太子府邸前的守卫身上,那两位大人并不是前几日她见过的那两个。
她选择在一旁的街市停下,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突然,肩膀被拍了拍。
以为是张束,抬头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了一双丹凤眼,却沁着幽幽的打量,在陆小桃脸上梭巡了一瞬,而后懒懒道:
“你是陆珠?”
陆小桃陪起笑:“是,大人。”
赵灼神色不见意外,摆摆手:“那你可以走了。”
“大人,我是来等人的。”
“我知道你是来等人的,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来等张束的。
不过你的算盘要打空了,他早就走了。
他让我来告诉你,他要成婚了。
你知趣的离开吧,你跟张束之间没有可能的。”
见女人面色一变,赵灼又打量了这女子一番,见她长的还行,心想着也不知是张束多了点心思,还是这女人耍满了心机。
不管如何,张束竟还真想带她去看沈玉容,也不怕毁了他的好事。
这张束原本是个顶聪明的人,怎么在这种事上犯这种大糊涂。
赵灼一心想着给张束除了这个隐患,话里毫不留情:
“你知道张束是什么身份吗?当朝礼部尚书之子,与太子关系亲近,将要娶的还是沈相家的千金,誉满京城的第一美人,从哪方面看,你都是毫无胜算的,就算是耍满了心机,也进不了张家的大门。”
他眸中闪过一丝警告: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再不知进退,小心你的小命。”
如愿见到女人怔住的神色,赵灼又等待了几秒,见女人终于露出失魂落魄之色,心中才隐隐满意。
陆小桃压下翻涌的心绪,本还想再说什么,可发现舌尖苦涩,遂沉默着,将手中的锦盒递与了面前的男人。
赵灼斜了眼她:“这是什么?打算贿赂我?”
陆小桃苦笑:“这是张大人交给我的锦盒,里面是太子赠予的五百两银子,现今,希望大人帮我交还给张大人,让他还给太子。”
她视线别往别处:“陆珠明日就离开京城,感谢张大人这段时日的照顾。”说罢,转身离开,背影里说不出的怅惘绝望。
赵灼没做他想,只觉得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见女人走远,捧着锦盒进了太子府邸。
马进见他进来,含笑道:“太子此间正在书房商议要事,赵大人稍等片刻。”
赵灼不在意地挥挥手,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将锦盒放置一旁。
不过一刻钟,马进便带来崔锐的命令。
赵灼起了身,拿着锦盒大摇大摆地进了书房。
此番作态,让崔锐眉间紧皱,呵斥了一声:“都这般年岁了,怎么还不知体统成这般。”
“表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私底下随意些怎么了。”
他恣意的姿态让书房内的另外两人见怪不怪。
张束却在悄然触到赵灼手中的锦盒时眉头一拧:“赵灼,你这手上的盒子哪来的?”
“哦,你说这个?”
赵灼浑不在意:
“还不是从你那小娘子那来的。
嘿,我说张束,这种女人那么好解决,怎么到你手上拖拖拉拉的,亏你还一直说自己喜欢沈玉容,处理个女人都处理不好。”
被赵灼的话一损,张束成功阴下脸来:“她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赵灼似已习惯了张束这副脾气,耸耸肩,剑眉微挑:
“我不是说给你解决麻烦去了?
喏,这就是麻烦彻底解决的证据。
我就说了几句话,那女子就不吵不闹离开了,还说明日就离开京城。”
看张束脸更沉了,赵灼不怀好意道:“张束,我帮了你,你还不给我好脸色看,你不会喜欢上那个小娘子了吧。
我承认这小娘子长的还行,可比起沈玉容还是差远了。
我说你艳福真是不浅,之前也没听你说和沈玉容有什么,这如今却突然要定亲了,不知道还以为你俩干了什么坏事,再不成婚要掩不住了呢。”
赵灼说话从来没个把关,也不在乎张束会不会气疯,忙一转身,将手中的锦盒推往了崔锐的案前。
“表兄,那小娘子说你给了她五百两银子,你给她钱干什么?”
却不料,撞进一双冷若冰霜的厉眸,崔锐一瞬不瞬紧盯着他,气氛霎那间如履薄冰,压抑的人心头惶恐。
惊的赵灼下意识地摸上了颈后,心底也生起一抹害怕。
他这才隐隐觉得不对起来。
昨晚,他找张束喝酒,不知为何,这个向来聪敏机诈的男人面含晦色,他一看就知道藏着心事。
偏偏张束嘴巴很硬,拒不承认,他便灌了点酒,套出了话来,今早更是放话,帮他解决这个麻烦。
张束本要阻止,奈何太子已经等着他了,趁着这个当儿,赵灼一不做二不休便将事儿给办了。
眼下这个情形,赵灼万万不敢放肆了,毕竟从心底里,他还是怕这个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的表哥的。
因气氛异样起来,坐于一侧的于子穆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太子,又看见赵灼后怕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邓贺在进谏陛下之后,竟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想必,皇上已对殿下有了怀疑之心。”
张束面上还残留些狼狈,见于子穆转开话题,顺势开口:
“邓贺这人可真是难缠,容王都死去一个多月了,只有他还执拗不已。”
于子慕笑笑,望向太子。
崔锐扬了扬眉,眸光扫了眼他最后落于张束面上,平静道:“张束,现今南边羌人虎视眈眈,北边夷族小动作不断,若是你接替容王之职,可有信心踏平异族,撑起大盛脊梁?”
这几句话虽淡然冷静,却让在场之人神色一变。
张束更是手指轻颤,心下一阵激荡。
他急忙几步上前,重重地叩拜在地上,嗓音沉了几丝颤动:“殿下,臣有信心,臣定幸不辱命。”
“只是,”崔锐突然话锋一转:
“父皇最不喜朝中官员走的太近。
你是朝中重臣礼部尚书之子,而沈玉容是沈丞相的爱女,若你们此番联姻,陛下难免会有警惕之心,若孤再去提这事,你猜父皇会如何想?”
见张束突然闪烁的眸和躲避的视线,崔锐停顿了一瞬,话里竟有蛊惑之意:
“那农女孤已见过,十分狡猾,八分聪慧,若是你给她一些暗示,你们两家的婚约可在她的干扰下成功解除,也不怕坏了两家的关系。”
就在张束迷茫之时,马进的声音在屋外适时响起:“殿下,皇上命您即刻入宫。”
崔锐施施然起了身,行至门口,又给呆愣在原地的张束递去了一抹冷凝:
“若你想好了,五日之后,让那农女扮作你的婢女一齐去围猎。
三年一次的围猎,父皇自是十分重视,满朝文武全体出动,你势必要在容王一党前大放光彩,好不辜负孤对你的期望。”说罢,大步迈出了屋去。
留在书房的三人中只有于子穆早已恢复如常,拍了拍张束的肩,幽幽道:
“自从容王死去,他空缺的位置多少人挤破了头,殿下竟轻飘飘地准备给你,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张束,你可万万不要辜负殿下的期望。”
见张束眸光闪动,他又道:“我看你对那农女也不是没有感情,兴许,你是喜欢而不自知,此番,或许会是一桩好事。”
一旁的赵灼愣愣地望着于子穆,总觉得这个人周身散发着神秘气息。
他说的话明明是肺腑之言,且句句在理,可字字都暗藏心机。
察觉到赵灼探究的眸光,于子穆摇摇头,眸里睇来了一抹狠绝之色。
赵灼顿时收敛起神色,凝神思索起事来。
.
陆小桃从太子府邸离开后,一到小院就开始收拾行李,可尴尬的是,她两手空空的来,哪有什么行李。
心上多了丝寂寥,她疲累地坐在榻上。
白日没有与那个男人争论,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弃若敝屣,任何情谊都不顾,那她就是再耍心机又如何呢,不过变成小丑罢了,不如潇潇洒洒地离去。
陆小桃也是个心气高的主,既然张束已厌恶她至此,她也拿他没有办法,不如还是想想该怎么逃离邓贺的魔爪。
这几日,她见到几个陌生的男性面孔一直在四周晃悠。
今日从太子府邸回来后,竟瞥到不远处巷子里一男人深幽幽的瞳孔,将她吓的一个冷颤回身赶紧拴好了门。
她敢肯定,一定是邓贺的人,只有他才这么变态,都敢在太子府邸周围转悠,派人跟踪她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事了。
想不到,他竟做到这种地步。
莫非,容王真是他所杀?
所以怕她出现后揭露真相,所以才一直想着杀人灭口?
前路迷茫,陆小桃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心里藏了丝憧憬,期待着张束来找她,跟她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个误会。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愿,门环处突然传来清晰的响声。
猛地起身,陆小桃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大步走到院门处,耳朵贴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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