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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军连续多日回填南门城外濠沟,代善将注意力也放到了南门方向,并多次令骑兵袭击、骚扰明军。
“鞑子来了,鞑子又来了。”骑兵大喊着朝左军飞驰而去。
收到侦骑传来的消息,坐镇左翼的徐长庚立马变得精神奕奕,开始发号施令。
“张宁远,率所有重甲卫列阵迎敌;陆瑾,率一万轻甲卫随时策应、支援。”
后金领军的阿济格见明军防范严密,反应及时,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便带领大队骑兵返回城北。
“将军,这帮建虏总是这么来袭扰,也不是个事啊。将士们都打算跟建虏骑兵一较高下了,没想到建虏又跑了,搞得众将士一惊一乍的。长此以往,怕是军心不稳啊。”陆瑾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我部少骑兵。骑兵速度快,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确实也拦不住。只能加快回填的进度,待山东征调的两万民夫抵达,诸将士也就可以好好休整一番。”徐长庚无可奈何地说着,对于后金骑兵的猖獗也没有较好的法子。
虽然左军与右军各布置了二十门的红夷炮,但是中军的刘卓亲口下过命令,无令不得擅自开炮。所以左、右两翼的大军才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局面。
“将军,中军参将王嗣澄派人询问情况。”左翼陆瑾急忙来到帐前禀报。
“回报王参将,后金此次只是袭扰,并未发起进攻,两军没有任何伤亡。”徐长庚随口道。
“末将领命。”
中军大帐内。
“将军,这是后金第七次袭扰了。”王嗣澄向刘卓汇报。
“后金想骚扰就让他继续捣乱吧,恰好可以锻炼我军应敌反应能力。”刘卓漫不经心道,对于后金的行为不屑一顾,自顾自的清洗着身上的泥土。
听了刘卓所言,帐内的几人,不由得苦笑起来。大明朝的诸多将领,恐怕也就只有将军可以如此轻松应对后金的骚扰了。
“山东征调的两万民夫还没有消息传来吗?”刘卓突然抬头瞥了一眼,问道。
“丁敬臣已经亲自前往山东登州府府城催促了,估计要不了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段秋千脱口而出。
“再派人去催一催,如今都四月了。大军在辽阳城下填沟,这算什么?我们一个个的反倒成了河工。”刘卓看着灰头土脸的几人,心中不免有些火气。
“属下领命。”
连续五六多日的填土,军中部分将士也是一肚子的怨气、牢骚,随即尽皆汇报到了刘卓这里。但是,在看到刘卓也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时,诸将心中的各种不满也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毕竟,陛下亲封的靖虏将军都亲自去挖土,这些心有不满的的将士又有什么可值得抱怨的?
考虑到挖土回填的多是新兵,刘卓多番思虑,最终决定采用五日休一日办法来安抚新兵。
“谢将军。”
登州府城外,登州港,一艘又一艘的海船停靠在港口。
“走了几艘大船?”丁敬臣望向身侧的书办。
“已经走了五条大船,近两千左右的民夫。”书办迅速回道。
望着登州港拥挤的人群,丁敬臣也是无奈,民夫与士兵的差别太大了。纵使有登州知府与登州镇总兵维持秩序,可以依旧还是有些混乱。
“萧知府,其余四府知府还未将民夫运来吗?”丁敬臣找到了登州知府,焦急的询问着。
“的确未曾见到。”萧鱼?沉声道。
“既然登、莱二府的民夫已经运抵,丁某这就随之一同前往辽阳前线,便不再此地逗留了。倘若其他府县的民夫抵达,还得劳烦萧知府安排登船。”见如今只凑齐了六千余民夫,而一月之期又已临近,丁敬臣焦急万分。
再三考虑,丁敬臣遂决定不再等待,先将港口的六千民夫运抵辽阳再说。
“丁大人请放心,只要其它州府的民夫运到,李某必定全力安排民夫登船。”登州知府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
十日后,丁敬臣带着六千民夫抵达辽阳。
“大人,敬臣无能,只将登莱二府的六千民夫带来。其余四府民夫,至今未有音讯,还请大人治罪。”丁敬臣跪地请罪。
“起来吧。民夫数量不够,罪不在你。战事结束后,我会派人前往各府调查原因的。就算没有那些民夫,再有大半个月,基本上也可以开始攻城了。”刘卓望着跪地的丁敬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济南城城东的一处偏僻宅院,门内门外都布置了数量不等的护卫,护卫尽皆一身黑衣。仅从护卫的姿势、手中的兵刃,就知这帮人绝对不好惹。
而厅堂内,山东省的几个知府、布政使、按察使、都司等人随意的闲谈着,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一刻钟后,会议的倡起人姗姗来迟。
“诸位好雅兴,都在聊什么呢?”一青年男子满脸微笑地着看向众人。
“我等不过随口闲聊罢了。田大人还是说正事吧,我等此来可是对田大人信中所提之事极为感兴趣。”山东布政使朱国盛直接开门见山,并未与田姓男子纠缠其他。
“好,朱大人果然快人快语,直截了当。”田姓青年男子笑着夸赞道。
“田大人有话还请直言。我等一众冒着得罪巡抚大人的风险,可不是来这听你闲扯的。”济南知府樊时英言辞不善,丝毫没有给这位田姓男子好脸色。
“好,田某现在就可以告知诸位,信中之事,我家主子已经确认无误。诸位现在可以安心了吧。”田姓男子强忍下心中的不悦,严肃的看着众人,认真说道。
众人听后,纷纷大吃一惊,脸色各异。有人脸上布满了喜悦,有人则是一脸愁苦,有人则是犹疑不定的表情。
而厅堂上的田姓青年很快将众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接着,田姓青年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继续说着。
“只要诸位按照我家主子所言行事,待事成之后,无论是升官发财,亦或者佳人美妾尽皆不在话下。”田姓青年毫不掩饰心中的拉拢之意,一脸兴奋诱惑道。
“在下做的是我大明朝的官,效忠的乃是当朝天子。田大人画的饼,在下实在是吃不下。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着了。”山东按察使王振熙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王振熙推门走到门口之时,两侧的护卫持剑将其拦下。见状,王振熙大怒。
“本官乃是朝廷任命的山东提刑按察使,官居三品,谁敢拦我?”王振熙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不识抬举。我田畹,田弘遇代表着谁你不清楚吗?”田姓青年厉声问道。
“我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那又如何?你家主子如今依旧待在京师,不是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王振熙立马转过身子,怒气冲冲的瞪着田畹。
田畹一时间好像被被王振熙的气势吓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好与之怒目相视。
许久后,布政使朱国盛开口说道:“田大人,还是放王大人离去吧。王大人是聪明人,绝对不会泄露今日之事的。”
“对啊,王大人不过是性格耿直了些,做事还是极为利索,对大明朝的这颗心还是忠的。”樊时英也出言劝说道。
随后,厅堂内的其他大人,也纷纷附和。
“好,既然诸位求情,那就我田某人就卖诸位一个面子。”
“王大人请吧。”田畹虽心中恨得牙痒痒,但是在山东这块的地面上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在哪个省,私自扣押、劫持、杀害朝廷命官,都是重罪。就算田畹的后台再硬,只要事发,都得受牵连。
“田大人,东昌、兖州、济南、青州四府已经按照贵主人的要求推迟征调民夫。接下来,田大人该告我等该如何做了吧?”山东布政使朱国盛一脸严肃的问道。
“从今日起,四府的粮草、辎重补给一律不得运出山东。”田畹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家主子如今还没有登上大位,就算是登上大位,也断断不能下此命令。”听了田畹所言,山东都司瞬间勃然大怒,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都说山东是礼仪之乡,可今日所看,你们山东人都一个个是暴脾气。我的话还没讲完,便打断了,这恐怕不妥吧。”田畹依旧忍下了,随即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命令若是下达了,刘巡抚在济南城留下的几千兵马绝对能把你揪出来。倘若田大人沦为了阶下囚,可就别怪我等没有提醒田大人。”山东都司随口说道。
而厅堂上的田畹则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你是山东都司,负责山东的兵马调动,你可别告诉我,你连那几千人都收拾不了。”田畹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只是个都司。但他是山东巡抚,提督军务,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山东都司疑惑道。
“废物,连留在山东的几千人都收拾不了,以后还能指望你们什么?”田畹脸色瞬间大变,勃然大怒道。
“告辞,田大人还是另寻良才吧。”山东都司嗤之以鼻道,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宅院。
“可恶。”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田畹怒火中烧,赤红着双眼,如同一具吃人的野兽。
许久后,见田畹的脸色好转,才有人开口劝说。
“田大人还是慎重一些的好。没有朝中旨意,擅自扣下军粮、辎重,视同贻误军机,按律可斩,在座的官员恐怕没有一人可以担得起。且不说刘巡抚日后会找上门,就算是下了令,济南城的那些人察觉不到吗?”济南知府樊时英连忙开口解释道。
“那依樊知府的意思呢?”田畹随口问道。
“你的那位主子想要达成目的,并非一定要从济南下手,也有其他的途径。”樊时英似笑非笑的看着田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速速道来。”田畹惊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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