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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局外人的谭峰羽有点尴尬，他电脑的界面还停留在与姜白石聊天的对话框上，但目光却飘到了旁边座位上。
导演余叶磊与制片人田盼巧，还在为主题曲的事争论的面红耳赤。
“我们的预算有限，看纪录片的观众不会注意主题曲，花这几十万根本不值得。”田盼巧点了点手上的笔记本，语气带着点火气。
对于她来说，拍摄过程中不必要的成本都该去掉，不然很难确保后期的宣发不掉链子，而导演就是一群只想烧钱的笨蛋，根本一点都不管以后。
“观众是敏感的，音乐可以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不动声色地把所有人说服。”余叶磊依旧坚持地道，他的目光迸射出的光芒，总是能让人没办法直视。
毕竟，他觉得拍摄一个聚焦普通人的谈话纪录片，让更多人知道，必然需要一首歌为纪录片做主题的升华与宣传，这才能在娱乐至死的年代，做到逆流而上。
局面僵持住了，两个人都怕再聊下去，会冷静不下来，只是互不相让地对视着。
“要不然，我让这小子帮忙唱一下，打个样？”谭峰羽适时开口，他总要想办法帮帮余老师，搞艺术的偏执成什么样，只有他们这群人自己清楚，是真说服不了。
坐在很远的男顾问，尽可能地等着结果，但忽然被拍了肩，抬起头就是谭导，这幅画面有些熟悉，但还是认命地点了头。
低沉的钢琴缓缓传来，氛围感仿佛一下就有了。
“我是这路上
没名字的人，我没有新闻
没有人评论
要拼尽所有
换得普通的剧本，曲折辗转
不过谋生……”
本来漫不经心的田盼巧不由动了下，好像透过歌声，看到了那些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没有摄像头会捕捉他们，也从未在新闻上留下足迹，那些人如同工蚁一样工作，在一个个城市中煎熬，竭尽全力似乎只能勉强活着。
“我不过
想亲手触摸，弯过腰的每一刻
留下的
湿透的脚印
是不是值得，
这哽咽
若你也相同，就是同路的朋友
致所有
顶天立地却
平凡普通的……”
田盼巧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曾经被她看不起的村镇里，母亲每一次疲惫的弯腰，拾起那些麦穗，那入眼的金黄色，步履踩过的泥地，是她童年不可磨灭的记忆。
她曾经痛恨那些愚昧，讨厌农作，好像现在也变成了怀念。
突然有些想家了，田盼巧轻微哽咽了下，她不得不承认这首歌，似乎有点意思。
等整首放完，余叶磊打破了静默的氛围，环视了在场的人：“你们听下来感觉如何？”
从情绪中拔出来的谭峰羽，这歌词写得也太好了，他甚至有点嫉妒了，忍不住道：“这样的歌不买，简直暴遣天物！”
剩下的人都是纷纷发表了同意。
“我好像听出了歌曲中，普通人的隐忍与拼搏。”“不自觉就代入情景了，很朴素但很感动！”
田盼巧不说话了，她正在盘算怎么挤出钱来，买下这首歌，这种纪录片实在是很难找赞助商。
光看她的表情，没有反对就是认可，余叶磊也不得不感慨，这首歌的表达，缩影了太多的人。
“那这歌怎么弄法，你快点说说，再不回复姜老师，煮熟的鸭子怕是都要飞了。”谭峰羽着急起来，他可不想再刷轻音网等人了，快点处理掉才好。
余叶磊点了点头：“就这首，但这钱的问题……”他不太关心这种事，但也知道公司同意再划一笔钱，比较困难。
到这个关头，田盼巧终于开口道：“走分成吧，问问姜老师愿不愿意。”
她的意思就是，考虑以电视收购和网络播放等后期收入，来作为购买歌曲的费用，分成比例商量下来，给到了4.5%，这已经是很高的数字了。
当然主要是纪录片嘛，大家报低了觉得是不是有点过分，毕竟没上院线，收入最后可能不咋地。
“尽量说清楚，姜老师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余叶磊有点忐忑，他还是很希望拿下这首歌的，但也知道自己这里的筹码实在太少。
谭峰羽点了点头，把情况照实地告诉了姜白石，这不能坑人家。
正好这时候，顾淼在轻音网里刷论坛，立刻看到了对方的消息，觉察出了那字里行间的斟酌与窘迫。
他想起了前世填志愿时，追求的新闻理想，还有专业课里写的采访稿，也没用上一次。
网络媒体时代，没有人关心真相，而记者们再努力，也只能饿死，当理想照不进现实的时候，只能为现实让步，实地考察的记者消失了……新闻质量越来越差，那是必然。
“行，待会儿发合同过来吧，你朋友做纪录片的想法很好，要坚持下去。”顾淼回复了句。
第一时间，看到消息的余叶磊等人，都惊呆了。
原来姜白石，是这么有温度的好人，连钱都不在意的样子……余叶磊触动到了，在冷静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有些想飚眼泪。
当触碰过那些纯粹的恶意，就更显得偶尔的善意弥足珍贵。
“我去找张总签字了。”余叶磊下了决心，要说服对方。
……
还在等回复的顾淼，顺便整理了下信息，终于看到被压在底下的师天成消息，在催他过一下好友申请。
他还奇怪着呢，这人自己会写歌，找他干嘛，结果一点同意，就看到了个群聊弹窗。
[轻音网提示：'师天成'邀请你加入'造作文青集中营'，是否同意？]
顾淼发了个问号过去，结果对方来了句：“就差你了。”
这名字……顾淼想点叉来着，但心想这群里到底是些什么，还是好奇地通过了。
一看群聊里，总共就十来个人，还大部分都是灰的，顾淼看到了路凤双，一下子肃然起敬，这群的含金量有点高啊。
[师天成：新人入群，欢迎一下路凤双]
[路凤双：姜白石欢迎你来，你的歌相当动人，我最喜欢《黄昏》。]
[姜白石：谢谢，大佬们都是我的前辈。]
顾淼低调了一波，还没过多久，师天成就带头破坏了群里的风气。
[师天成：我觉得咱新人入群，该有个欢迎活动，比如说来个竞赛，打一场熟悉一下。]
[路凤双：我不参加，最近在休养。]
[师天成：……]
顾淼算是看出来了，师天成是有点想让他们俩打架，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偏偏路凤双不理他，笑死了。
这时候，顾淼收到了谭峰羽转来的合同，他签完了字，就自动生效了。
这完全就是撞枪口了，他马上在群里叫嚣。
[姜白石：正好我有个歌要发，可能也快了，要不然碰一碰？师天成]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拱火失败了也是有代价的，师天成觉得这人怎么回事，太喜欢打架了，就不能缓一缓吗？
顾淼笑着关了聊天框，接下来的六天时间，如白驹过隙，热搜没多少事值得关注的。
直到《天籁声音》播出八强赛的当晚！喜欢工资到位，歌坛都被我干废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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