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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教抚摸着女孩那洁白如雪的长发,缓缓的说道:“你还记得《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阿涅凡妮轻轻的点了点头,罗教接着说道:“小的时候,真的觉得这个善良的姑娘很可怜,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最终的结局却只能冻死在小巷。
但如果她去抢吃的,去偷钱财,说不定她就能活下来了呢,可是因为她内心之中的善良,成了阻碍他继续活下去的枷锁。”
“最终只能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火柴缓缓燃尽,却无法得到想要的幸福。”
罗教静静的诉说着,阿涅凡妮坐在对方的大腿上,安静的聆听着。
不知何时,心中的不安和令人感到窒息的愧疚感伴随着罗教的话语,渐渐的被驱散了。
“再看看那个抢走小女孩鞋子的坏男孩,他恶劣自私,本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最后他却得到了一只鞋子,而女孩因为自己内心善良与自身弱小,失去了鞋子。”
“或许好人不一定能够过上美好的生活,但坏人一定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因为他们强,无视了所谓的仁义道德。
因为他们强,所以才能从弱者身上剥削,弱者会越来越穷,但强者反而会越来越富。”
空气之中依旧寒冷,窗外的雪依旧缓慢的飘着,但此刻阿涅凡妮只感觉男孩的怀中是那么的温暖,驱散了周围所有的不舒服。
“这个世界很残酷,姐姐。”
罗教的手指顺着女孩的发丝缓缓下移,随后碰到对方脖颈处那坚硬的项圈。
“好人无法拥有好结局,只有成为坏人才能获得美好。
那些人很无辜,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如果你想要和他们一样拥有幸福的话,那就只能从他们的手中夺过来。”
“强硬的夺过来,因为只有这样,爸爸、妈妈、小十四还有小墨,我们才能过上自由且幸福的生活。”
客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此处回荡。
阿涅凡妮看着罗教,此刻的她从未感觉眼前的美少年如此的陌生。
恐惧,内疚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疑惑与心痛。
阿涅凡妮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男孩的脸颊,可她的手掌太小,无法托住对方的下巴。
此刻的她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的迟钝,现在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可是长大后的弟弟。
——可自己以前一直都将他当做那个需要躲在自己身后寻求保护的呆瓜。
罗教不知道此刻的阿涅凡妮在想些什么?
但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
就这样,两人相互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蜷缩在罗教怀中的阿涅凡妮这才有了动作。
她缓缓的从男孩的怀中挣脱出来,随后跑到厨房的冰箱之中,拿出了两个苹果。
自己拿一个,递给少年一个,两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此刻的沉默。
“……呆瓜。”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哭吗?”
罗教愣住了,唇齿微张,双眸微瞪,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阿涅凡妮耷拉着脑袋,“我一直听说坏人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有善终……”
“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最后一定会死吧?
我在想,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会为我哭吗?虽然我们一直都称呼着彼此为家人,但你我都清楚,我们并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
罗教呆呆的看着身旁的女孩,最终他控制着面部的肌肉,扯出了一个淡然的笑。
“当然不会~你自己都说了的,爱哭的孩子可没苹果吃哦!”
“吃吃吃,一天天的就知道吃,我看你就是个冷血动物!我在你眼里居然连吃的都比不上!”
罗教双手枕在脑后,悠悠开口,“没办法,如果一辈子都不吃苹果的话,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阿涅凡妮举起自己的小粉拳,一拳就打在了罗教的肚子上!
罗教假装吃痛,捂着肚子躺倒在沙发上,阿涅凡妮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绝不食言。”
阿涅凡妮伸出小拇指,“那敢不敢发誓?”
“敢!怎么不敢?”
随后,两个跨越时间长河再次相见的人,缓缓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彼此,许下了这看似随意却隆重无比的承诺。
“拉勾,上吊!100年——不许骗!”
“骗人的孩子没苹果吃!”
随后,两人的大拇指按压在一起。
他们相互拿着苹果轻轻的碰了碰,仿佛手中拿着的是高档的高脚杯。
可吃下苹果的却只有一个人,另外一个人的苹果……却掉在了地上……
………
1999年12月27日,距离千禧年还有4天。
众人的生活再次回归日常,训练、上课,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节奏。
阿涅凡妮依旧时不时的看向窗外,发着呆。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被打上了【安全锁】的标签,按理来说应该会和普通的实验体区分开来。
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子的,虽然说对于自心的开发与训练会在研究部那里进行,但日常的文化课程还是会和其他的实验体一起。
但此刻的阿涅凡妮心思则截然不在课本上,而是窗外的雪景,她手持着铅笔,在课本上涂涂画画着,打发着无聊的课余时间。
罗教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女孩的身后,看着她画画的模样。
“你是在画窗外的景色吗?”
“嗯!除此之外,我能画啥?”
罗教听后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阿涅凡妮见状,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的铅笔在悲鸣,它甚至希望自己折断,也不想画你。”
罗教撇了撇嘴,看着阿涅凡妮仔细作画的模样,他单手托腮看着女孩。
“如果到时候真的从这里逃出去了,你有什么想干的吗?”
阿涅凡妮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废话,和爸爸妈妈还有你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啊!”
“我是说等你以后长大了,有什么想要追逐的梦想吗?”
此话一出,这位白发姑娘手上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
“梦想……”
阿涅凡妮喃喃自语的,似乎这个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一样。
“嗯,等一切安顿下来之后,你也不再需要带项圈,不再经历所谓的训练,不再受到伤害,不再感受痛苦。
等爸爸妈妈都安顿下来之后,你有想过你以后想要怎样的生活吗?”
阿涅凡妮沉默了,思索着罗教所说的话语,但小小的脑袋瓜,则无法支持她思考太过于复杂的问题。
“哎呀,你好烦啊!”
阿涅凡妮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烦躁,罗教见状,摇了摇头。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下午,罗娜和往常一样,带着四小只返回家中。
在整理四人的小包时,罗娜无意间发现了阿涅凡妮今天在课堂上因无聊而画的画。
虽然这是用铅笔画出来的,但密集且繁杂的线路依旧表明了女孩对于此作品的用心。
罗娜不清楚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一张画,但她觉得女孩画的很好。
身为母亲的心理,让她迫切的想要向家里的人分享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
于是乎,社死的一幕发生了。
罗教看着在餐桌上将话拿出来,并展示在众人面前的罗娜,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此刻,最为尴尬的应该要数阿涅凡妮了。
她双手捂着脸,实在是不想见人了,更尴尬的是自家的弟弟妹妹还在一个劲的夸她画得好。
后面更为夸张,在罗娜的软磨硬泡下,阿涅凡妮害羞的答应了会给对方画一幅肖像画。
这一天过得很奇妙,但屋内的氛围却不再那般冰冷和严肃,反而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
1999年12月28日,距离千禧年还有3天。
罗娜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摆放在四小只面前,轻轻翻动输液菌秀的字迹,和上面那略微有些发黄的照片映入眼帘。
他们好奇的打量着上面的内容,尤其是上面的照片,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稀奇。
“这是……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面对小墨文的询问,罗娜微笑的点了点头,“是啊,在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妈妈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名叫俄罗斯的国家。”
“俄罗……斯?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罗娜仔细的回想起当初在莫斯科看到的场景。
白茫茫的雪铺在整齐的道路上,将一切都染的雪白,空气之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道路两旁是一排排用红砖搭砌起来的楼房,说不上多么豪华,也算不上寒酸。
但那里的人大多都较为和善,可生活水平一直都不是很好。
——这些肯定是不能跟孩子们说的,至少要维护好自己家乡在他们心目中的美好幻想。
“嗯……那是一个所有人都可以搂住彼此的脖子,并称呼对方一声"同志"的地方。”
回想起这些,罗娜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笑意,这一声熟悉的同志,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从自己的口中听到了。
——还真是有些怀念。
阿涅凡妮看着相册上的合照,一位年迈的老婆婆带着只有八岁大的小姑娘站在广场上,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天真烂漫,在他们的眼中皆是对眼前雕像的敬畏,并对其敬礼。
就在罗娜还在回味曾经之时,一道熟悉的呼唤,将她从曾经的回忆拉了回来。
“晚上好,同志!请问我们今晚吃点什么呢?”
罗娜明显愣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向着自己敬礼的阿涅凡妮,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阿涅凡妮看着自己母亲呆愣的模样,露出了一抹憨憨的笑。
“啊~好狡猾,我也要!”
就这样,偌大的客厅内不断响起同志的称呼,众人打闹在一起,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晚上,斯莱莫科看着餐桌上面带笑意的众人,一时间有些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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