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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悠扬的琴声响起,戚宁全神贯注、指法娴熟地弹奏着。
她弹的这首曲子确实不是什么名曲,在场众人谁都没听过,曲调也有些特殊,但此曲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让众人都沉浸了下来。
就连系统都不由得感叹,果然有一个十项全能的宿主就是省心啊,琴棋书画样样都难不住戚宁,这要是换任何一个小白宿主,那今天不是身份要露馅,就是要出丑了。
最终,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戚宁也收回了手。
她站起身:“陛下,臣妾献丑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陆陆续续鼓起了掌,口中也纷纷赞叹着。
“没想到啊,宁妃娘娘的琴艺竟然如此高超,以前竟然没听说过。”
“宁妃娘娘弹的这首自创的曲子,从前确实没听过,听起来与寻常琴曲大有不同,却很是别致啊。”
“没错,今日确实一饱耳福了。”
方才众人对曹汐儿的称赞,不免夹杂了些许奉承之意,对比起此时对戚宁的称赞,很显然此时的夸赞真心实意多了。
楚意瑶眸中带笑看向戚宁,心中替她松了口气。
萧瑾则微微有些愣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戚宁弹琴的样子。
而曹汐儿看到眼前这一幕,则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策划的阴谋竟然失败了。
她方才一直在等着戚宁弹断琴弦,根本没注意到她弹了什么。
结果从头等到尾,戚宁一首曲子都弹完了,那琴弦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戚宁回头冲着曹汐儿淡淡一笑:“多谢曹小姐的琴了,如今物归原主,曹小姐快着人将琴收好吧。”
说完她就缓步回了自己的席位。
曹汐儿看着戚宁那风光无限的样子,暗自咬牙切齿,这当然和她事先预想的场景毫不相关。
她今日安排这一出,目的是为了让戚宁出丑,可不是为了让她出风头的。
曹汐儿不太甘心就这样算了,让身后的丫鬟去收琴时,便给她使了一个眼神。
那丫鬟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她立即上前去收琴,在把琴拿起来时,却突然发出了一声琴弦断裂的声音。
“啊呀!”那丫鬟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这琴弦怎么一碰就断了?”
“什么?琴弦断了?”
曹汐儿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从丫鬟手中接过那把琴,无比疼惜地抚摸着。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小心点,这琴可是祖父送给我的生辰礼!”
那丫鬟连忙跪下,她辩解道:“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琴弦就断了,恐怕是方才宁妃娘娘弹奏的时候已经快断了,所以奴婢一碰,这才……”
她这话,瞬间就把琴弦断了的事赖在了戚宁头上。
戚宁有些无言,都这样了,曹汐儿居然还不依不饶,死缠烂打。
看来她确实是被曹国公府惯坏了,这手段比起郑沁容来说,简直太嫩了,难怪会敌不过她。
郑沁容都用不着自己动手,曹汐儿就主动将皇后之位拱手相让了。
如果是郑沁容,她肯定不会用这种浅薄的手段,就算用了,出现岔子也会及时收手。
但曹汐儿完全就是盲目自大,任性而为。
实际上,就算戚宁今日真的弄断了她的琴弦,那又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出点小丑,显得她笨手笨脚,不会用这么好的琴,给她赔礼道歉,但对她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众人没想到又出现了意外,刚刚他们还沉浸在琴曲中,这会儿又出了新乐子,这出戏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宁妃娘娘,您也太不小心了。”曹汐儿可怜兮兮地抹起了眼泪。
曹国公再次开口:“汐儿,罢了,不过一把琴而已,想必宁妃娘娘也不是故意的,回头祖父再给你寻一把,快回来吧。”
“祖父,汐儿知道宁妃娘娘不是故意的,汐儿就是心疼。”
三言两语间,他们祖孙俩就给戚宁定罪了。
戚宁明白萧瑾那德行,她要是再不开口,他恐怕就要叫她给曹汐儿赔礼道歉了。
“曹小姐的意思是,这琴弦是本宫弄断的?”戚宁问道。
曹汐儿抱着琴哭的可怜。
“臣女方才弹奏的时候琴弦没事,臣女的丫鬟却一碰就断,只能是宁妃娘娘弹奏时造成的了,不过宁妃娘娘请放心,臣女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她还挺大方,已经开始“原谅”戚宁了。
“这个曹汐儿怎么跟个癞蛤蟆似的恶心人啊。”系统默默吐槽道。
可不是嘛。
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可曹汐儿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他们知道曹汐儿这是故意为难戚宁,也没人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戚宁心中不耐,不想再陪着曹汐儿唱这出戏了,她正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见了一声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
其他人当然也听到了那声嘲笑,都朝发出笑声的人看去。
是萧?。
曹汐儿见是萧?,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王殿下因何发笑?”
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本王笑曹小姐性子实诚,方才曹小姐说自己琴艺浅薄,本王还以为只是曹小姐的谦辞,没想到却是实话,难得见到这样实话实说的人,因而忍不住发笑,还请曹小姐不要见怪。”
萧?这话,实在不像是什么夸赞的话。
曹汐儿面色一僵:“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曹小姐方才没听出来吗,宁妃娘娘弹的那首曲子,压根就没用到崩断的那根琴弦,反而是先前曹小姐弹的时候,用过那根琴弦,非要说起来,那也是曹小姐将琴弦弄断了。”
戚宁微微挑了挑眉,她没想到,萧?居然看出来了,还抢在她前头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萧?此话一出,席上众人免不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成璃都忍不住开口说了句:“看来,是曹小姐误会宁妃娘娘了。”
郑沁容出身权势滔天的郑国公府,但她本人身上却没有曹汐儿那种娇纵,为人处世八面玲珑的。
听了成璃的话,她当着和事佬:“成小姐这话有失偏颇,?王殿下不是说了吗,曹小姐琴艺浅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算是故意误会宁妃娘娘的。”
“不过,难怪刚才宁妃娘娘弹的那首曲子曲调别致,原来是一直有一根琴弦没用,这种情况下还能弹的这么好听,真是难得。”
萧?朝皇帝拱了拱手:“陛下,臣略通琴艺,没忍住畅快直言了,还请陛下恕罪。”
萧瑾应了声:“无妨。”
他的面色有些冷淡,当然不是针对萧?,而是针对面前这场闹剧。
曹汐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才不是真的琴艺浅薄呢,她只是方才没仔细听戚宁弹了什么,离得远,也没看清戚宁全程没碰那根琴弦。
眼看有些下不来台,她偷偷瞪了眼面前的丫鬟。
那丫鬟迟疑了一瞬,当即磕了两个响头:“奴婢知错,都是奴婢的错,其实、其实那根琴弦是奴婢方才不小心弄断的,怕被责罚才……才……”
“你这贱婢!”曹汐儿骂了声。
曹国公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这个孙女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他这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原本还以为她能给曹国公府挣点脸面,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却把脸面给丢尽了。
可谁让曹汐儿是他们曹国公府三代以来唯一一个姑娘,又是从小被他捧在掌心长大的掌上明珠呢。
曹国公还是得给她兜底。
他站起身:“陛下,都是老臣教导无方,汐儿从小单纯不懂事,手底下的丫鬟也疏于管教,这才闹出今日的笑话来,还请陛下恕罪,别与汐儿计较,老臣回府一定好好管教。”
不得不说,曹国公疼爱孙女的情意还是挺让人动容的,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溺爱,把人给宠坏了。
所以曹汐儿才有恃无恐,知道自己不管闯了什么祸,都会有人给她解决。
皇帝听了曹国公的话,也没有过问戚宁的想法,他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曹国公言重了,既然是误会,想必宁妃也不会计较的。”
“多谢陛下。”曹国公紧接着又对曹汐儿说,“还不快回来入座。”
“是。”曹汐儿应了一声。
她回到座位,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的神色。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多亏?王殿下替宁妃娘娘发声,否则臣女可就错怪宁妃娘娘了。”
曹汐儿这句话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她吃瘪之后不服气,故意说出来的气话,自然没什么人会放在心上。
宴会还得继续,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吴公公那边已经让人安排舞姬,上场缓解气氛。
萧?没跟曹汐儿计较,更没再往戚宁那边看过一眼,仿佛刚才真的毫无私心,只是仗义执言而已。
唯独坐在上首的皇帝,下意识看了一眼萧?,又看了一眼戚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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