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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下旨去西郊行宫，带上了所有后宫妃嫔，大部分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都随行，政事也都在西郊行宫处理。
几日后，这件事情就安排好了，去西郊行宫的队伍浩浩荡荡，戚宁坐在马车上小憩，秋露给她捶着腿。
“娘娘，陛下对瑶妃娘娘未免也太过宠爱了，就因为她生病了，所有人都要去西郊行宫陪她养病，现下去的路上，她也坐在陛下的御辇里。”
戚宁闻言睁开眼：“傻丫头，如今我们能一起去西郊行宫小住，还能泡温泉，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这还是沾了瑶妃娘娘的光呢。”
秋露皱着她的包子脸：“奴婢知道娘娘和瑶妃娘娘关系好，奴婢只是替娘娘觉得委屈罢了。”
戚宁伸手点了点秋露的额头：“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秋露揉了揉额头，这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从宫里去西郊行宫，只需两个多时辰的路程。
戚宁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便听见秋露叫她：“娘娘，我们到了。”
戚宁应了一声，略微收拾好，被秋露扶着下了马车。
她下了马车刚站稳，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定在她身上。
戚宁装作不经意般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萧?。
萧?的目光一和她对视，就立即移开了视线。
“娘娘，您看什么呢？”秋露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什么。”戚宁微微摇头，便和秋露带着人往行宫里去了。
戚宁在行宫住的院子叫云夕阁。
之前皇帝同意了戚宁提出去行宫的建议，就随口把分配后宫妃嫔院子的任务交给了她。
戚宁暂时是除了楚意瑶之外，位份最高的妃嫔，按理来说，这件事情交给她安排也无可厚非。
但戚宁还是有种被皇帝当成了大管家使唤的感觉。
她表面上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
看过西郊行宫的舆图后，戚宁按照皇帝的心意，把楚意瑶安排在了离他所住勤政殿最近的院子；
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意，把自己安排在了最清净偏僻的院子，也就是云夕阁。
楚意瑶到了行宫之后，没多久病情果然慢慢有了好转。
按照旧例，来了行宫之后一般都会设宴，但前些日子由于担心楚意瑶的身子，皇帝没这个兴致。
如今楚意瑶病情好转了，皇帝才让吴公公设宴，还特意让教乐坊安排了戏班子。
因着楚意瑶病了一场，皇帝对她格外怜惜，宴会上让她与自己同席而坐，各种山珍海味都往她面前摆。
戚宁自然和其他妃嫔一样，时不时投去“羡慕”的目光，再不停地“借酒消愁”。
这一幕被萧?看在眼里。
宴会过半，大家都在看戏，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戚宁却悄悄离席了。
她离开后没多久，萧?也跟着离了席。
“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儿？”方平在萧?身后问道。
萧?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方平一眼：“你先回去吧，本王随便走走。”
“殿下……”
“没听到吗？”
“是，奴才遵命。”
方平不敢违背萧?的意思，只好独自先回去了。
萧?看着方平离开后，见四下无人，便往戚宁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只是想要去还手帕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走了一段路，萧?发现自己似乎把人跟丢了。
就在他打算回去，另外找机会还手帕时，却看到不远处的水榭上亮着一盏孤灯。
不知为何，萧?有种直觉，戚宁就在那儿。
他犹豫片刻，还是朝着水榭走了过去。
这个水榭的位置十分偏僻，最近的院子是云夕阁。
水榭建于湖上，四面临水，只有一道小桥与地面连接。
萧?走到近处，果然隔着水面看到了水榭廊下的戚宁主仆二人。
“娘娘，有人来了。”秋露提醒道，“奴婢瞧着，怎么好像又是?王殿下……”
秋露暗自嘀咕，这?王殿下不会是跟着她们过来的吧。
“是吗？那你去请他过来吧。”
“娘娘，这样不妥吧？”秋露有些犹疑。
戚宁安抚道：“没事的，?王殿下又不是什么坏人，也许他过来是有话对我说呢。”
秋露想了想，还是听戚宁的吩咐，过去请萧?了。
秋露去请萧?的时候，系统在戚宁脑海里蹦?：“宿主，你决定好了？”
“任务不是让我弑君吗？既然要弑君，那就要考虑后果，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不仅仅要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着想。”
戚宁幽幽地叹了口气：“但凡皇帝有个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我都不一定会直接走这一步。”
系统一听，简直是醍醐灌顶。
也是啊。
虽然任务没有要求，但既然都弑君了，为什么不胆子大一点呢？
要干就干票大的！
“宿主，还是你考虑的全面！”系统吹捧道。
戚宁笑了笑：“行了，你出去望风吧，只要记得关键时刻给我熄灯就行。”
“好的，宿主！”
系统刚刚应下，秋露就带着萧?过来了。
萧?站在门口，神色有几分踌躇。
戚宁回头看向他，盈盈浅笑：“?王殿下，怎么我们这么有缘，老是能碰到。”
萧?略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前几次遇到确实是偶然，可这次是他主动跟过来的。
确实太像是图谋不轨了。
他正要解释，自己是来还手帕的，就听见戚宁又说：“不过你来的正巧，那边的戏台子太闹了，吵的我耳朵疼，我这才让秋露在这水榭置了酒菜，想清净地赏赏月色，既然殿下来了，不如陪我喝一杯？”
“这……”
戚宁的语气失落下来：“殿下不愿意吗？”
“不是。”萧?当即否认。
他想了想，在桌旁坐了下来。
戚宁这才满意，她抬起头：“秋露，你去外面守着吧。”
秋露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戚宁看起来似乎已经半醉了，秋露出去后，她就拿起酒壶，给面前的酒杯慢慢斟酒，然后将一杯酒推到萧?面前。
“殿下，请。”
萧?看着面前的酒杯，却没有端起来，而是劝说道：“娘娘方才在席上已然喝了不少了，还是少喝点酒吧，酒醉伤身。”
戚宁端起酒杯，眨了眨眼睛：“殿下怎么知道我在席上喝了不少酒，难道方才殿下偷偷看我了？”
“我……”
萧?瞬间耳朵发热，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他方才，确实在席上偷偷关注着她。
戚宁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她轻笑一声，仰头饮下了杯中酒。
喝完之后，她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萧?见状握住了戚宁的手。
“娘娘，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让我喝。”戚宁挣扎着。
萧?干脆夺过酒杯，放到了桌面的另一端。
戚宁伸手碰不到酒杯，想起身又被萧?按住了肩膀，委屈极了，眼中很快续起眼泪。
“我想喝酒也不行吗？”
看着戚宁泪眼朦胧的模样，萧?有些无措，又有些不忍。
“娘娘……”
“你叫我做什么？”
萧?斟酌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宫中传言，娘娘是除了瑶妃娘娘之外，最受陛下宠爱的妃嫔了，既然如此，娘娘为何总是愁容满脸的？”
“宠爱？你觉得我受宠爱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她眼中的泪再也憋不住了，就这样滴落下来。
她哽咽着：“你不知道，我所谓的宠爱都是假象，陛下独宠瑶妃娘娘，我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
萧?听得有些糊涂。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戚宁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殿下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自然记得，是在御书房门口，彼时娘娘去给陛下送汤。”
“对，就是那次，那时我兄长得罪了刑部尚书的长子，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为了向陛下求情，我才去给陛下送汤，我生怕陛下也会像对待陈充仪一样把我杖毙，可为了救兄长，我不得不去。”
竟然是这样。
萧?这才知道，原来那次戚宁冒着生命危险去送汤，不是为了博宠，而是为她兄长求情。
“后来呢？”
“后来？后来陛下竟然没有责罚我，他说，只要我替他办事，就答应我的请求。”
“什么事？”
“陛下知道，在整个后宫之中，我与瑶妃娘娘关系最好，彼时瑶妃娘娘正与陛下闹别扭，陛下让我去劝解娘娘。”
“那一次我办的不错，陛下放了我兄长，给我晋位，就是为了让我一直为他办事，这就是我所谓的宠爱，你明白了吗？”
听完这番话，萧?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戚宁所说的棋子是这个意思。
充当缓解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关系的棋子，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有些残忍了。
难怪，除了那次去送汤，后来萧?再也没有见过戚宁去皇帝面前争宠。
她眉间淡淡的愁绪，原来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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