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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扫视一圈,放眼望去的毡包甚多,不同于狼师周边的住营,这里行军森严,四处都有走动的。
几人在带领下进入,毡殿规模之大堪比可汗丘穆陵古的宫帐,梁柱众多,壁上图文并茂,正是独属于呼尔部的文字,玉石为阶,处处透着奢靡。
呼尔穆瞧二人来了,客气地招待着,吃食满桌。
入座后,侍女为来到身侧倒上热茶。
楚??稍一愣,呼尔穆笑着介绍:"专从中原那收的,名为梅松雪茶。"
"叶子形状嫩黄如腊梅,带有细嫩的雪茸,其味清新淡雅,透着淡淡的松香,物以稀为贵,故而价格高昂,在中原很是有名的。"
"不知夫人可觉熟悉?"
她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微微一笑,"这茶在京城仅供王公贵胄享用,我也仅是略有耳闻,不成想竟在这有幸喝到。"
说罢拿起微抿一口,细细品味间可尝出茶的风味,确实是梅松雪茶,但或许是运输的时间长,清香不如新制的好,且煮茶的方式也不对,涩意明显。
楚??笑点头,"果真是好茶。"
呼尔穆又道:"既如此喜欢,走时多带些回去。"
客套闲聊了会,呼尔穆命人领她去后帐,见见那位新纳的中原女子。
楚??和青黛走后,帐内就剩下两人。
呼尔穆开门见山:"昨日议政之事,我仍是觉着太过急切。"
"如你所说这两地左右相连,平日里定有来往关系,一方出事便会打草惊蛇,加之地势险要难攻,短时间估计是不可能顺利攻下。"
"可这事终究是我提出来的,若办不到,估计会让整个呼尔部声名扫地。"
话锋一转,语气略微诚恳的请求,"现而事到如今,不知特勤能否有妙计帮一把?"
尉迟晏默默喝茶,没有立即应和他的话。
呼尔穆讪笑:"特勤若能帮此忙,我可无条件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他闻言,缓缓抬眸看去,沉静半晌,"成交。"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后方的毡包,一进门时就瞧见了一女子被捆住双手,就连嘴巴都用布匹封住。
确实是中原人的容貌。
侍女取下封嘴的束缚,顷刻间咒骂声响起:"你们这些阴险狗贼!不得好死!"
"杀人放火,强取豪夺,迟早遭报应!"
捆绑的绳索没松,侍女们向二人稍行礼,默默地退至帐外。
楚??走近,女子气红了脸,注意到两人时有所收敛,对其上下打量一番。
鉴于方才侍女们的恭敬,后知后觉意识到不简单,旋即语气不善的质问:"你们两个,也是被拐来的?"
她坐下,不回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冷哼,"看来你们是一伙的!"
楚??眼神示意一下,青黛了然走过去,三两下解开了绳索。
"我们也是刚来不及,身为弱女子只能暂且屈服,免受皮肉之苦。"她轻叹道。
女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你们……真是掳来的?"
楚??抬手放置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说这样的话,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可没好果子吃。"
这番言论,反向回答了问题。
女子清嗓,袒露在外的敌意收敛些,开始述说着:"我叫许芝芸,是云国序州通判之女,因一时目睹了件杀人之事,而被有心人陷害拐卖,一路辗转,醒过来时就发现到了这。"
"来了一月有余,却不知这具体是何处。"
"你们呢?"
青黛言语简短:"她是我家小姐褚蓉,出身商贾,因家道中落而无处可去,期间被一人坑蒙拐骗至此。"
许芝芸稍疑惑,"楚姓?你是皇……"
楚??轻摇头,倒出一点茶水,指尖沾湿写下两字,旋即道:"这里是漠北腹地的捷布尔草原。"
"我们待的时日比你还少。"
"漠北……那岂不是很远?!"许芝芸不由得一慌,"那想过逃吗?"
"我日日被捆着,有专人看守,压根逃不了。"
"若你们有办法,能不能捎上我?"
她无奈轻叹,"如今我已为人妇,加之此地危机四伏,逃脱的机会甚少,又或者说没有。"
许芝芸脸色一白,透过她好似料想到自己的下场,"那…你……"
"不行!我不能就此妥协!"
"我要跑!哪怕是死也绝不留下,这里简直就是魔窟。"
楚??警惕回看一眼帐帘处,在腰间绳带的夹袄中取出一把匕首,快速塞到她手中,"我们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许芝芸忙不迭藏好,又感激又觉可惜,"你这些天过得好吗?被迫嫁与的那人对你如何?"
"实在不行,我们仨一同偷摸溜出去。"
一提到这,青黛便愤愤不平,语气稍冷,"那人对我家小姐强行掳回,手段极其令人厌恶,逼迫着成了亲,时不时还对她……"
"青黛。"楚??出声打断,神情黯然。
许芝芸大抵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看向她的眼神多些同情,"命运多舛,实在难料,那……你要继续待在这吗?"
她苦涩一笑,"事已至此,就当是命了。"
许芝芸无奈一叹,不想再说丧气话,于是岔开话题,"你说这是漠北什么草原,那可知这具体是什么地方?"
"前些天,她们说要将我捆着与谁结亲。"
"叫…尉迟……啥的,在帐外隐隐约约听到侍女闲聊,没怎么听清。"
楚??微微一怔。
整个捷布尔,尉迟氏就仅剩下他一人。
呼尔穆原来并不是为自己纳妾。
许芝芸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的变化,压低嗓音凑近问:"你认识?"
楚??眼帘掀起,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不认识。"
"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青黛十分赞同地轻点头。
三人又聊了些双方家中之事,渐渐的都放下芥蒂。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侍女们再次走进来,闲聊被迫结束,许芝芸重新被捆上,而两人也送出毡包。
走到外头,恰好遇上尉迟晏二人。
呼尔穆笑问:"如何?"
楚??深吸一口气,神色无奈。
答案不言而喻,呼尔穆也并未多说什么,亲自送几人出去。
坐上返回的马车,尉迟晏一眼看出她在想事情,"怎么,那位中原女子认出你了?"
楚??理理衣袍,漫不经心道:"戏演得太假。"
"三脚猫的伎俩,还想瞒得过本宫?"
"娘子,可否细说?"他听闻来了兴趣,玩世不恭地笑道。
"简而言之,人的身份是假,目的却显而易见。"楚??一脸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给你纳的妾。"喜欢善哉,长公主她媚而不娇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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