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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井直树眼睁睁看着全场都被这种怪异的肉和骨头包起来,他倒不在乎这些小怪物会怎么样,他只想快点挣脱出去把斯通博士给救出来,再察看一下楚斩雨的情况……
因为他再抬眼的时候,断头台都搬上来了,斯通博士已经被几个不知什么时候跑上去的小孩子给驾到上面去了,他正趴在上面无力哀嚎:“冤枉啊冤枉啊,我这辈子没杀过人没图过钱,好吧,小时候偷吃了我同桌饭盒里的一块肉,不要杀我啊啊啊!!!”
他被摁在台子上不断翻滚,死到临头博士先生突然神力附体,几个小孩竟然摁不住他,又叫了几个人上来帮忙。
本来惊悚诡异的氛围被他这一通搅和,弄的像杀猪现场,麻井直树焦虑中生出了一丝诡异的荒谬感,又急又好笑。
刚刚消失了一会的阿黛尔又重新出现在了表演台上,这次她换了一身白大褂。
“各位朋友们,今日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宣布人类的罪行,他们已经无权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面一瞬间众说纷纭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从我们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忍受着药物刺激,愈合测试这些讲给普通人听都骇人听闻的实验,他们很多人,还趁着我们懵懂无知,弱小无力的时候肆意伤害我们,用他们卑劣的欲望染指我们的纯真。”
屏幕上的电影还在放着:麻井直树看着屏幕里那个没有五官的少年,少年伫立在公园旁,似乎是感受到了屏幕外的目光,他转过身,黑白分明的天空被羽毛撕裂,变成乌鸦和鸽子,展翅飞向少年的手里,笔绘的眼珠子圆溜溜的,喙啄着他手里的面包。
“那些痛苦的日子,一天都不会忘。”
少年扒开面包的塑料袋子,蹲下来把面包屑洒在地上,小鸟们低垂着圆滚滚的小脑袋啄着,他犹豫着伸出手,慢慢地抚弄着它们头顶的柔软的绒毛,温热的鸟头在他手掌心一晃一晃地蹭着。
他虽然没有五官,但是麻井直树却觉得他似乎是笑了,不存在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注视,手指勾着小鸟的下巴。
“之前我在许多人中做了调查,问他们:如果博物馆起了大火,你们是救里面的一只猫还是名画?他们的回答无一例外。”
“他们说:如果是一个人和一幅画,我当然会救人,但是你说的是一只猫和一副画,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畜生的性命牺牲掉人类的瑰宝?我救画。”
“所以,无论他们口口声声说生命多么可贵,该如何保护生态圈,可是实际上是因为哪怕一个物种不复存在后,都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罢了。”
阿黛尔说,“他们是这个宇宙里最自私,最丑陋的东西,他们保护的生命是人类的生命,可是地球上就算把所有人类都彻底灭绝,这个星球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下面的孩子们大声说道:“没错!!”
“越爱做坏事的人,就越喜欢为自己找借口,打着进步科学的名号,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践踏着我们的自尊,难道我们的生命不是生命吗?他们自以为是的英雄之举,却带给了我们如此深重的痛苦。”
“这就是人类至上主义,为了能让人类生活得更好,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阿黛尔继续说道,“我们将把所有人类都驱逐出去,直到地球上一个也不剩。”
她拍了拍手:“开始吧!”
孩子们也拍了拍手,场内响起经久不息的鼓掌声,如感谢演出落幕。
下面摆放着的诸多实验舱忽然齐刷刷地被打开,里面关着的男性研究员在溢出去的高压水流刺激下醒了过来,他们看起来完全是蒙的,对自己浑身湿透的模样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小孩子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今天选到的是……蜗牛。”阿黛尔从投票箱里拿出一张印着蜗牛图案的卡片出来,把上面的图案展示给他们看。
孩子们欢呼一声。
很快那些研究员也欢呼一声。
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是毫不匹配的惊恐感,麻井直树坐在前排,亲眼看见他们的身体表面的水分越来越多。
肉眼可见,他们就连动一下都能看到水汽在升腾,表面的鸡皮疙瘩变成了十分柔软的光滑颗粒,而且他们的动作也十分缓慢,看起来就像拍摄镜头被按下了卡帧一般。
他们的背部开始出现漩涡的图案,旋涡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迅速蓬勃生长,背部的皮肤被撞破,一个个棕黑色的圆壳从里面冒了出来,而他们的双腿也开始不分彼此,那是慢慢地融合到了一起。
五官融化在皮肤里,而里面的眼珠从眼眶里延伸出去,开始拉长变细,最终变成一对柔软的,可缩短拉长的触角……在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时间,这些人竟然全部变成了蜗牛,麻井直树坐在座位上,已经惊呆了。
然而过了几秒后,随着阿黛尔的一声口哨,蜗牛们纷纷扭动着身子,触角挨到了一起,从它们身上残留的一些人类五官的痕迹,还依稀能看出他们狰狞痛苦的表情。
很明显,这些人的自我认知并没有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成蜗牛的意识,他们仍然保存着完整的人类意识。
在孩子们的群情激奋之下,唯独的两个正常人看着这些蜗牛开始互相靠近。
看到这一幕,斯通博士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刚刚挣扎的劲全都泄了,现在,他连救命都不敢喊了,生怕激怒他们,把自己也变成蜗牛,对比起来,砍头还算比较温柔;他不敢置信地说道:“这些蜗牛在繁衍……”
按理说,蜗牛这个物种是雌雄同体,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但是眼下,斯通博士内心只有恶心和胆寒。
“对于人类来说的话,我还是更喜欢用‘羊来称呼你们,其实你们是多么弱小的东西,被狼追着,被鞭子打,被牧羊犬咬,就只会咩咩叫,带头的羊走哪你们去哪,可是对内部,但凡出现一只和你们颜色稍微不一样的,你们就会想法设法地踩死它。”
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不经意般地抬头看向整个身体已经完全消失在失序扩张的骨肉里的楚斩雨,“你也这么觉得,对吗?我看到了你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洗脑术,才能让你对人类如此忠诚,始终如一。”
这时断头台的锯子也开始慢慢地往下掉落,斯通博士不妙地发现,它们似乎不打算像处死路易十六那样给他个痛快,而是打算像锯木那样把他的脖子慢慢地锯断。
“对不起,不能如你所愿了哟。”阿黛尔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地说道。
锯子的声音越来愈近,将斯通博士恐惧的情绪唤回了笼中,他脑子里把所有的神都拜了一遍,不顾形象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喊大叫起来:“救命!救命!救命啊!!”
麻井直树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比地狱还要荒诞猎奇的景象,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带着座椅站了起来。
“刚刚牙齿能动,能咬碎舌尖,恰恰提醒我一件事,我并不是完全不能动。”他脱掉外套,将外套裹着的椅子摔向了不断滚动着六对刀锋的断头台!喜欢致蓝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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