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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之后,不出所料的,默读早就醒了,好在看上去是没什么事的。
他不喜欢生人,就让所有人都在外面不许打扰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空悠悠的靠着床背瞧着窗外的夕阳,我开门的声响还吓了他一跳,不过很快就回神,冲着我轻笑笑。
“去哪儿了?”等我走近后默读才轻声问,伸出手来牵了牵我。
“哦,我家里有点事,回去处理了一下,见了几个人。”我一面随口编了个理由,一面将包放下,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水喝,可抬眼后,却见默读还是那副硬撑着的柔笑瞧着我。
“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去见了高辛辞?”默读疲惫的喘了两口粗气,扶着床边才稍稍能抬头:“还是,本来就是出去找他的……他就是你口中的家事、家人对吗?”
我莫名带了些心慌,生怕默读因此记恨,手里便悄悄备好了镇定剂,随时准备给他用了。
“你怎么知道。”我坦然了些说,尽量装的平和,纵使情况危急,我也不该让默读习惯了“我见高辛辞是错误的”这种观点。
默读倒也不生气,只是歪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才凑在镜子上看了,高辛辞给我弄了印子,在本就泛红的旧痕上添了新粉、是种别样的颜色。
“我见他、不是再正常不过么。”我笑笑说:“他是我未婚夫。”
默读听了顿顿,嘴角抽搐一下,他忽然又抬起手,趁我扭头放水杯的功夫,他忽然将手指点在我脖颈的吻痕上,我顿时如触电般躲开他。
“默读你干什么啊。”我又怕又气,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
他还是那副黑压压的死寂,板着脸玩味的扫视我身上的痕迹:“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从来没有这样对你过,他凭什么可以毫无顾忌……”
我听了只觉得发懵,愣了许久,我不知怎的就觉得这吻痕大可能也是红里发紫的了。
“你想多了,这不是淤青……”
“我知道这是行房留下的,他不敢打你。”我话音未落便被打断,默读鼻息重了一分,似乎是想冷笑,可现在也着实没有多余的力气。
我瞬时多了种“你知道还说”的无语感。
“我们是夫妻,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留下痕迹也难免。”我抹了抹那印子说,可说是正常,我老带着这东西见人也不好看,便从包里拿了粉底想遮一遮。
“可让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默读却为此较上劲儿了似的,突然说出这话,我更奇怪的抬头看他,他似乎是咬着牙才勉强开口:“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了,时时,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默读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了?怎么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我皱着眉头凑近了些,放下粉底,我探手摸了摸他额头,可是并没有任何发烫的样子。
且按理说这么多天了,麻药的副作用也不该延续这么久才是,他总不至于到了今天才意识模糊精神错乱。
“没事。”默读难得的拨开我的手,笑意也渐渐变得冷淡:“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爱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何必还关心我呢?时时,你走吧,我从来没想用我的眼睛为难你,你录了那么多的东西,足够把我捶死了,我有多想不开去和你作对?”默读收了笑,只带着困顿和死水一般的静谧向下靠了靠。
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默读这不像只是失去眼睛,他盼着丢命似的,把什么都想的那么分明,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且那番话也让我心下一惊,我和高辛辞秘密里说的话,他也轻易猜到。
甚至他不是最近才想通的,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项链作用就是监视,我不是一个多轻易服软的人,高辛辞想用项链监视我,我毫无反驳,听话带着也只能有别的原因,正是监视默读了。
“装个监控更方便一点。”默读这样评价道,他伸出手,我猜是想再牵住我的,颤抖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前几日的决绝,他苦笑笑,最终还是放下了。
“默读,你别瞎想了,好好养伤吧。”我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
他让我走的话这些天不少说,可哪次又真轻易放手了?我没抱过这样的想法,哪怕跟他说清了是出去做什么,十分钟不回去他也大吵大闹,我也就明白他是试探,可一两次我尚且可以理解,总不能每天都闹十几次,这跟上一世在老傅面前闹自杀的我有什么区别?
“我这次不是试探你,我真的要走了,离默念手术只剩三天了,我要回去。”默读抿了抿嘴,怕我不信,还伸手将桌上的易碎物都往里推了推:“医生跟我说了,我现在可以正常服用精神类药物了,我先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不能吃药,只要吃药的限制放开了,我也不会有那样的毛病。”
“那我也会陪你一起回去的,默读,我也有过心理疾病,这种病药物控制固然重要,但首先你要做的是放平心态不要瞎想,你若是一直疑神疑鬼的,吃什么药也不管用啊。”我了当的将他扶着躺下,扯了扯被角。
默读瞧着我好半天,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却也没能哭出声,他的模样我是熟悉的,我当年也是这般,真到极致难过的时候,哭泣确实是无声的,我最终还是心软,伸手到他胸前轻轻拍打。
“你昨晚上几乎就没睡,今天也才歇了几个小时,多睡会儿吧,我不会再走了,放心,安眠药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尽量还是不要一直依靠药物,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默读神色终于柔和了些,轻抓着我手背,掀开被子放在心口,左右挪动着抚了抚,在我指间摩挲,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刚要放松,手背上却又摸到什么冰凉的痕迹,连忙回头看,才瞧见是他的眼泪滴到了,微微笑着瞧着我,手上的力道忽然重了些,我吃痛不由得哼了一声。
“默读你干嘛……”我忍着说了一声。
默读却仿佛听不到我的话一样,自顾自的扯着我手背轻轻吻了吻,随后,又拽着我的手从他解开的衬衣扣子里伸进胸膛。
一片炽热,以及他破裂凸起的伤口。
我犹记得早上看到的,不敢乱动碰疼他,也只好顺着他的意硬邦邦的随着他掌心力度摸了个遍。
“摸到了吗?”默读轻声问。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且羞耻,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前些日子多少还顾着旧情,大多就亲吻我手心,顶到头了也就轻轻抱抱我,哪有这样的,莫不是这次道别,还要试探我底线不成?
“你别胡闹了好不好,我结婚了!”我憋闷不住,终于还是撒手起身带了点愠怒道。
默读却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他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多了,就算有那个心思,我也不觉得我这副身体能给你带来什么生理上的感受。”
“那你想做什么?”我顿了顿,还是带着些警觉的盯着他。
“时时,我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睡眠一向浅,你经常半夜里偷偷解我衣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默读鼻息重了些,轻咳了两声又掀开被子:“你是为了我身上的伤口吧,还有吻痕,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还以为我有女朋友。我今天吃了安眠药,我猜你应该看过了,我迟早还是要跟你坦白的,让你摸一阵儿,也只是怕你没来得及看,做个双重保险而已。”
我才放松,可一想到默读的伤口又提起精神,有些抱歉、连忙又坐到床边。
“抱歉默读,我不应该这么想你,但是……我确实看过了你的身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口啊?而且很多明显就是新伤,还有……吻痕,可你要是没有女朋友的话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谁欺负你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威廉。”默读顿了顿,吐出这个名字来。
我顿时脑子里像炸裂了一般轰隆作响,猛的弹起身来到一边,怎么可能会是威廉!那如果是威廉的话,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么多重叠的伤口,又不是同一时段的,说明默读一定是跟他见了很多次的,他们可能很早就认识,甚至于在我想象之前,默读得被他折腾多少次?话又说回来,他们又为什么要见面?见面的原因总不可能也只有殴打吧?亦或是吻痕的源头,威廉又不是断袖,那他们还交流什么?
我缓缓坐下,眼神开始惊恐的上下打量默读,我脑子里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封适之在池吟案的时候不是没有跟我提过,他怀疑默读有问题,当时我还不信,以为那只是封适之的偏见而已,可现在看来……
如果是真的,默读可知道我不少消息。
“威廉确实知道了很多。”默读估计是猜到了我想什么,只是我没想到他敢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但不是我说的。”
听到这儿我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就是更多的疑惑,默读也一个挨一个的解释。
“在临江,两大世家和五小世家似乎阶级明确,都以赵家和高家为尊,可实际上,那顶多就是生意上的地位,一旦出了什么事,高家的话尚且还听一点,谁理赵家?在你的过继礼上,赵家甚至还在看侯家的脸色行事,而高家和傅家对比,看似一个大户高门一个中流人家,实际上,还不都是听傅家的话。傅家行事,到哪儿都是靠一个狠字,傅家家规,攻城容易守城难,守财名也是一样的,傅家不是赚不了钱,只是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而已。”
我当然知道我家门风,虽然还不到做生意和管家的年纪,可老傅之前多少跟我说起过,只是幼时不懂事才没多理会,长大了自然分明。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这跟我家风有什么关系?”
“时时,你别忘了,威廉也是从傅家门出去的,甚至小时候还是被傅叔叔贴身教养,你是身体不好且并非作为继承人来培养,所以傅叔叔许多话不同你说,可是威廉呢?”默读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惊恐,他蜷缩成一团,抱着双膝的手心沁出汗水,在苍白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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