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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琳佯是想困死我,她知道我贫血,在我手腕上划一道,就可以让我再无反抗之机,只能苟延残喘。
我伏倒在白玫瑰边,背靠着冰冷的墙面,手腕处火辣辣的疼,我费力低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几乎能看到森森白骨,我支撑着自己坐正了。
我想,我坚决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我是不想争抢,也无心害人,但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随意的害了我,郑琳佯也不行。
背靠过的白墙上也沾了血迹,好在没有很多,背上的伤口应该是不大,我之前去医院缝过针,就算再撕裂一次总也比手上的这个情况好得多,我从鞋底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刀,手指长,但却异常锋利,我迅速从衣服上割了一块布死死缠住手腕,牙齿咬住配合另一只手给布条打了个死结。
锥心刺骨的疼痛,这感觉,就好像在拿了把锯条,一点一点把手骨锯掉,只掉眼泪已经是很坚强的事了。
简单包扎后,我环顾四周,我一定得找什么办法出去,郑琳佯收了我的手机,就是怕我打电话告知外界,可她不知道我还有底牌,老傅给我准备过五个贴身保镖,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我出门他们都会跟着,以前觉得这是老傅跟踪我监视我,现在想来,他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只要我能出去,或者说,做出什么动静让他们看到,我就还有救。
我能选择的大概就只有房间侧面的这个窗户。
门外的郑琳佯安静下去了,谁晓得她是不是真的自杀了,我也不大在意,总之若不是老傅找上门来,她大概不会再管我了,写哥说过,这样的疯子杀过人后会沉寂好一段时间,享受鲜血淋漓的过程,至少他看到过的都是这样的,我信他。
我撑着站起身来,看了看杂物间内我能用到的工具。
得了,什么都没有,郑琳佯生来最讨厌折腾,这里就算是杂物间,也不会堆什么没用的垃圾在这儿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实木沙发和我眼前这个花瓶。
沙发我是肯定移不动的,花瓶也是塑料的,没有一个能砸碎窗户放我出去,我还真就得靠我这副骨架子了,我苦笑笑。
疼一下,总比要我命好。
我捏了捏那只没有伤的右臂,随后果断手肘对着窗户以我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砰”的一声。
窗户没有碎,但边缘处多多少少有了些松动,我的筋骨差点儿碎了,冲撞带来的振动使血液浸湿布条落在地下,溅起灰尘。
不敢犹豫,第二下很快撞过去。
玻璃还是没碎,但比上一回更好了些,好在我手麻了,没感觉多疼,只是眼泪同血液一样还在不停地往下落,矫情的很。
我接着撞,一声一声响彻云霄,迷糊的时候就想点儿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比如,好在当初装修的时候贪便宜,给郑琳佯买的都是普通玻璃不是钢化的。
撞的久了,我竟真能听见自己淡淡的笑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笑了,我的脸完全没有知觉了,准确来说全身都没有了,我还能在那里站着,全然是靠本能的求生反应。
不知是撞了多久,在我真的将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面前传来一阵碎裂声,手肘火辣辣的疼,我却很高兴,因为我感受到了疼,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知到我还活着……
我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个小点儿能让我看到这个世界,玻璃碎了一个小口,我痴傻的把两手放上去,尖利的碎片刺入我的掌心,触碰神经,使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也刺激我的大脑,还觉得不够,我用力握紧了它,我更清醒了些。
我连咬牙都不敢费力了,顾不上嫌疼,我深吸两口气,随后费尽所有气力大喊:“救我!救我……”
“大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大小姐?”
“还真是!怎么一下成这样了!快救人!”
“快通知傅董!”
“还通知个屁!先打120啊!”
终于在一个巷口,我看见了那几个保镖叔叔的身影,他们乱作一团,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打通电话后,说话都结巴,好在手上动作还算利落,他们急忙冲过来,把能拿出来的坚硬物品都掏出来,三下五除二砸了我面前的玻璃,把我从屋里架出去。
而我早已体力不支,出来见到惨白的月光,我头一仰倒了下去。
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隐隐约约在耳边听到了郑琳佯的呼嚎,然后,又是滴滴答答的声音,最后就是老傅左一圈右一圈的兜转和打个不停的电话,总之很吵,无时无刻都在吵,我睡不着,但我也睁不开眼睛。
“时时有半点闪失,我一定让伤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老傅在我身侧不知对谁嘶吼。
伤害?呵,伤害我的人可海了去了,我甚至都不知该怎么评价。
老傅的电话打完了,进来一个医生把他叫出去了,我消停了没一会儿,表哥又来了,他想拉我的手,可他不知道,我手上全都是被玻璃渣穿透了的孔,他刚碰一下我手心就一阵酸痛。
“别动!别动……她手上有伤……”
是陆澄澄的声音,他头一回敢对表哥发脾气,声音哑得可怕,表哥难得的没骂他,只是不住的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就不该走,我应该跟着她的……”
跟着我?跟着我也没有用啊,郑琳佯是不会让表哥进门的,她那吃软怕硬的,如果表哥真的过去了,她一定会说:我有体己话要跟我女儿聊,你是外人,是不是该退避一阵儿?
郑琳佯一定知道她装模作样讨来的十分钟也够要我的命了。
所以这不是表哥的错,不是老傅的错,但也不是我的错,那是谁错了呢?郑琳佯吗?
我可能是傻了,经此一遭,我对郑琳佯没有丝毫怨怼之意,也不觉得她狠心,我反而佩服她,她就算是疯了,至少别人欺负了她她敢说出来,也敢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回去,自己的女儿也可以下手,但我永远做不到。
我怨、恨、斟酌、不说、不做。
所以我佩服她。
早上的时候我醒了,老傅、陆澄澄、表哥都不在,守着我的只有梁森。
一问才知道,留守人员中原本还有小叔、澄澄和陆茵茵,小叔是昨晚半路折回来的,一盆冷水把自己浇醒了,看了我许久,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不知道跑哪个楼道郁闷去了;澄澄晕血,我伤口换药的时候又裂了两次,他坚持不住,也晕过去了,现在在另一个病房;至于陆茵茵,梁森怕我看见他恶心,找了个理由打发了。
“惜时,你这么快就醒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梁森叹了口气,看了眼表:“这才三个小时,你是不是饿了?渴了?少吃点儿什么再睡一会儿吧。”
我摇了摇头,脑子还有点儿浑,好在我还能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梁森,你现在能不能立刻找人买下一套合住的房子?要已经装修好的那种,不需要太好,但也不能太差,看的过眼就行。”我定了定心说道。
梁森有点儿懵,但他还是先掏出手机发出两条消息去,不一会儿,他把手机递给我。
“上面的都是现用的,你看看要哪一套。”梁森给我指了个方向。
我看了一圈,想想郑琳佯那个高傲的性子挑剔的模样,我选了套最贵的,四百多平的小别墅加个院子,地段也还不错,总价不到四千万,还在我可承受范围内,我将手机送回去。
梁森那边接了个电话,叫人去和中介交涉,两分钟后挂断。
“你要搬出去吗?傅董那边咱们怎么交代啊?出了这样的事,他恨不得把你锁家里派一院子壮汉守门呢。”梁森面色担忧的说。
我示意一番,梁森赶忙上前把我扶坐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看看快输空的药水瓶,伸手去把手上的针拔了出来。
“诶!你干嘛啊,还没输完呢……”梁森惊了一惊,不过看我脸色不对就没有再说下去。
我自顾自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从桌边的手包里拿出化妆品和镜子给自己收拾打扮一番,至少看起来不像个死人。
“不是我要搬家,是给郑琳佯找的新住处,不过我也不会跟老傅待在一起了,表哥要留在临江读博,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我跟他搬到商临苑去。”我淡淡地说。
梁森的脑细胞却是被炸了一回又一回,这次直接跳脚:“你还管郑琳佯的事啊!不是……惜时,我知道你这个人天生心软,但是她都这样了诶?你不报复就算了,你还打算帮她?!还给她买房子,这条件,比当年傅董施舍给她的都好!你这是何必呢,其实你不管她,她以后也不会来找你了……”
“因为老傅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对吗?”我将贴身物品放进包里,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你怎么知道?”梁森缩了缩脖子。
我抬眼望着他笑了笑:“那是我爹,我还不了解他?”我脚伸到地下勾住鞋,踩了踩,估摸着应该是能站得住,可惜起来的时候还是软了,梁森赶紧拉住我。
“你要去哪儿?”他问。
“当然是去劫郑琳佯啊。”我答。
“我……”
“你一个人去是不可能劝得动老傅的,要是舍不得,那就赶紧去找个轮椅推我。”
我轻笑笑,拍了拍梁森的手。
“不用担心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不会任由自己死了的,至于你想问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梁森顿了顿,把我放在病床上后还是转身去拿轮椅。
车行十多分钟,梁森带我来到郑琳佯家楼下,老傅、二叔、还有之前那个存在感颇高的郭律师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不远处,漠视着眼前这场闹剧。
五个体格壮士的白大褂要么掐手腕要么摁脖子的押着郑琳佯往提前准备好的一辆商务车里走,郑琳佯力气还真挺大,性子也倔,半天了,五个壮汉愣是摁不过她一个人。
“放开!你们放开我……我没疯!傅鸣瀛!你不得好死!”郑琳佯的嘶吼声在小区里回荡,可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地方,今天却十分反常,户户家门紧闭,愣是没有一个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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