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麻豆小说 > 岁岁倾安 > 第114章 春雨潮湿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麻豆小说] https://www.mado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早晨8:10,雨停了,整个城市都苏醒了。

    天光大明,但雾气尚未完全消散,笼罩着大街小巷,寒风中还带着点雨后的湿气,微弱的晨光驱着雾气。

    触目所望,生活恬淡安静,舒岁安很喜欢这种雨后微微潮湿的味道。

    庭院的石板路上,周应淮紧紧牵着她的手,不由地叮嘱道:“小心地滑。”

    她知道,周应淮担心她糊涂摔倒。

    闻声,舒岁安仰脸看着,下意识的望向周应淮,而他似有感应,也侧眸看向她,清隽的面庞照在阳光下,因为有了笑意显得愈发的柔和。

    院子里头有几名雇佣的花匠在忙活,舒岁安想起,周应淮昨日与冯韩二人在院子里捣鼓了一下,把土松了后播了种。

    有落叶落在她的手心,周应淮内心敛起波动,看着那片安静躺在她手心里的飘零,纹路清晰可见,没有斑驳蛀虫,是一片完完整整的叶子。

    他牵着他的手,任由她把沾了尘土的落叶攥在手里把玩。

    周应淮问:“喜欢?”

    舒岁安垂眸笑了笑,没有回应,周应淮见了,眼里微微蕴了笑,“你若喜欢,空闲时我们可以把这些收集起来制成标本收纳。”

    听了以后,她心里有一丝波动。

    往昔,书房里书籍卷轴的书签都是她亲自提字固封制成,那时她说每一本书都有属于它们的味道和故事,自然也有属于它们独一无二的书签。

    路遇花圃后,他伸手揽过她的肩,温润的声音在舒岁安耳边漂浮:“等春天来,院子里的花也开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同赏春色。”

    春暖花开,挺好。

    舒岁安目光凝定在花圃里忙忙碌碌的身影,鸦青的长睫颤了颤:“再说。”

    彼时两人站在石拱桥上,舒岁安看着底下五彩斑斓的锦鲤,争相吃着早餐没有吃到的面包,她把面包掰扯成碎屑投喂,久违的心跳仿佛重新启动。

    鱼儿多好,无忧无虑,7秒一瞬。

    脚边,还有前来撒娇的平安猫儿,此刻在蹭她的裙裾,似是在邀宠。

    舒岁安失笑,蹲下把它抱在怀里,平安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庞,一直往她怀里乱拱。

    喂了鱼,逗了猫,但却无视了身旁的人。

    鱼儿也就罢了,终究进不了身,养着养养眼。

    他看着舒岁安怀里的猫儿,那小叛徒狡黠地还朝他吐了吐舌头打哈欠,伸了个懒腰。

    呵,娇宠了这么些年,养了个白眼狼。

    良久不见他说话,舒岁安抱着平安一时不察踩到了裙摆,步伐有些不稳,下一瞬就被他搂进怀里,然后转瞬间身体就被他抱起,那么轻盈,仿佛在抱一个孩子。

    他淡淡地解释:“鱼有专门的人喂,不用你亲自动手。”似是知晓她的不安,周应淮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至于猫嘛......”,他睨了一眼朝他咬牙切齿的逆子,轻笑了一声。

    “也会有人收拾。”

    他把脸埋在舒岁安的脖颈里,看着她因为自己的靠近,皮肤有了一层薄红覆盖,亲密的姿势里藏匿着太多融入骨血的依赖,他说:“而我,你忘在角落了。”

    闻言,舒岁安感受自己紧绷的身子僵在原地,察觉到他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脖颈,下意识松了口气,抬眸看他时,就这么一瞬,还未看清周应淮的表情,他已经微微偏头吻向她的嘴角:“倒也没事,我主动点,也可以。”

    看着他沉静清邃的眼眸,面上却没有一丝不妥的尴尬之处,舒岁安被惊得往后退,心跳也不经意间就漏掉了好几拍,只是还未退几步,人又被牵了回来。

    这次周应淮拉到人后便放了她,帮她把有些凌乱的发整理好,背过身子后,脸上是他微不可察的笑意。

    慢慢来,总归会好的。

    最起码她只是回避,并不觉得厌恶。

    ......

    男女相爱多年,如果忽然之间分开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默契,思维方式,一言一行乃至生活习性,时间长了就会产生默契相连,而如果走不到最后,会比多情的人更加难以摆脱旧情的围困。

    周应淮就是这样的人。

    时年32岁的他,感情生活比任何人都贫瘠,心里头惦念一个不知归期的人儿,近乎偏执的坚持。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随着时间的消逝,他在毫无人气家中听到自己那虚脱缓慢的心跳声,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久病且重症,而属于他的救赎唯有那个人。

    7年过去,愿望尚未过期。

    庭院还是那个庭院,充满了属于他们的回忆,他说会把树一比一的挪来院子里栽种,今晨就有人专门上门把树移植在园中,本来空荡荡的院落转瞬就被种满了花植,枝繁叶茂,盎然的宛如春日提前早到了。

    舒岁安抱着毛茸茸坐在廊下,看着周应淮亲自安装的秋千架上,那人带着白手套忙碌了大半天,秀丽姨时不时出来,不安的观望着,生怕有看不见没有打磨过的钉子伤着周应淮。

    他自个试了一通确定安全后,朝舒岁安走去,他说:“你可以在家时到院中吹吹风,晒晒阳。”

    周应淮说这话时,表情平静,眼里泛着淡淡的清华月光。一眼便能触底,也不知道是他的眸,还是他的话,就这么轻易悄无声息的可以潜入她的心底深处。

    年少相识,到现如今25岁,7年时光,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

    在那些她不曾参与过的岁月里,他应该过得很苦却又很规律充实吧。

    舒岁安知周应淮涉猎广泛,却不知他身怀绝技,不然如此精细活都被他这么轻易的做出。

    而且图纸还是他亲自操刀设计,无一处不是他的心意。

    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平安细软的毛发,它安睡在她的怀里,阳光很好,内心安宁。

    再次仰头时并没有被炙阳晒到,因为有人替她挡着了,抬眸间她看见他的额上覆了一层薄汗,她问:“累吗?”

    “怎么会累呢?”他抬起手臂挡在她面前,但又怕自己的尘土沾在她身上,站得住脚有些距离。

    舒岁安歪着头看他,阳光下她的眸子像一颗琉璃珠子,清澈剔透,而后学着他抬起手,但她的手上是一块小帕子,停滞在半空中递给周应淮:“但我觉得你累了。”

    话语轻松自然,是难得的轻快。

    周应淮勾起唇,嘴角的笑开始有了温柔的水波,荡着光影,顺着她的掌心抬举的方位,并没有顺势接过帕子,而是主动低下头,迎了上去。

    “好,我累了。”

    远远看去,是她替他拭汗。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也会累,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骨头连着肉的正常人,每日都在劝自己冷静自持,与内心深处的灵魂开启拉锯战。

    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2020年12月31日,阳光明媚的午后,爱在他们身旁,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奢念。

    ......

    肖晨抵达淮安市时,天色已深,飞机降落前,他还看到下方的城市在夜空中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绚烂烟花,新年已至,只是往年在他身侧的人今年并未如期与他一同跨年。

    冬日的风很凉,纵使有人为他安排好一切,依然免不了沾染了一身寒气。

    这样好的节日却与他无关,也注定无法引得他心情美好。

    此番出席淮安,虽是私人行程,但机场已经有人专门等候多时。

    时光一直格外厚待这些上帝炫技的工艺品,彼时在商界游走多年,早已褪去年少气,五官轮廓随着年岁增长愈发的成熟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昭显着令人心动的魅力,只是偏偏这样一个绝色男子,脸上的阴冷却是比寒冬时节还要冷上几分,配上机场幽暗的灯光,显得愈发的阴窒。

    兴许睡眠不足,肖晨就连下飞机,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冷。

    在淮安里的肖家人实则都是他的长辈,但无人敢在他面前端长辈架子行事说话,反而还要看肖晨的脸色,言行举止皆是小心翼翼。

    周氏敌对肖氏,不动声色的让棋,实则一步步的把肖氏吞噬,而有些肖氏旁支的子公司耐不住,抛售了手底下的股权以及物业,断尾求生,境况悲惨。

    那块周氏低价让渡的地,外人眼里是周氏高抬了肖氏,把肥肉允给了肖氏,肖氏高层管理沾沾自喜,本以为自个得了好处,翘首畅想未来,却被相关部门登门告知,但属于那块地的却被告知有诸多的问题,许可文件批不下来,一时间成了烂尾的项目。

    此事发生后,肖氏发生种种变化历历在目,若是肖晨再不管,那么肖氏的命运必定走向灭亡。

    内行有知情人猜测:摇摇欲坠的肖氏是否有周氏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当然一切只是猜测。

    现如今周氏如日中天,在淮安可谓可以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何必难为同为友商的肖氏呢?

    不过现如今的周家掌权人周应淮看似良善,谁曾想他在行商的决策上却比其他人都要疯,比他那有权的爷爷还要狠绝上几分,在平稳坐到一把手之后更别提是旧情或是人情,礼遇有加是有,但手段也不是一般的狠。

    行业内有嘴毒的人称他为:疯狗。

    他周应淮,周氏掌权人,上位后第一个决策便是:周氏的全部旁支全部不用,只提供股权分红,但不允插手集团任何大小事务。

    有话语权的家族老人愤愤不平的前去找江绮音哭诉,而周应淮却在电话那端告知自己的母亲:“早就需要在家含饴弄孙的人,就不要占着那个位置了,让给年轻人吧。”

    一句话,绝杀了那些动了歪念的人。

    这些年,周氏日益壮大,吞噬不少与周氏有利益相争的资源,但凡与周氏交过手的人无一不畏惧那个掌管周氏的那个人,狠戾冷酷,近乎高深莫测。

    而他的肖氏如今也入了周氏吞并的囊中,两虎争锋相对是必然的,但他不想就此放手。

    肖晨话语不多,从机场大厅一直上车,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