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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今跟胡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想到的办法。
她说得慢,也没有用什么难以理解的汉话字眼,按照胡女先前的表现,他应该是听得懂的。
可是在唐今说完后,胡女却用一种有些古怪的眼神看她。
唐今以为他是还没有听懂,就想跟他再说一遍。
但胡女却抬手拦住了她。
她刚刚说的话他都听懂了。
他之所以会是这个表情反应,是因为……
唐今读不懂他脸上那古里古怪的表情,只能压低声音问他:“听懂了吗?”
胡女又盯着她看了两眼,才慢慢吞吞地点了下脑袋。
见此,唐今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了,分了一下地方,便率先走到营帐一角开始翻找东西。
这些人这会儿都醉得不省人事了,但保不准就会有谁突然醒过来,她们要尽快动手才行。
而胡女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后,也还是暂时压下了心里那股疑惑,按照唐今跟他说的,在营帐里找起布帛皮料跟能做支撑框架的长棍来。
主营是主将平日用来召见下属,商谈军务要事的地方。
营中别的不说,军旗、羊皮舆图、布帛地毯、长矛长枪这些都是能找到的。
两人分开找了没有一会,便找齐了需要的东西。
唐今估摸了一下尺寸,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方框出来,然后便跟胡女依照着这个方框的大小,开始搭建一个方体框架。
框架搭好,在周围铺上长布皮毯,一个小型的方形营帐就被这么搭了出来。
确认整个小营帐是不怎么透风的,唐今便又和胡女一起开始搬运周围的炭盆。
袁主将是个绝对不会苦了自己的人。
这冬日里寻常士兵根本瞧都瞧不见一块的炭火,在他这主营里都跟不要钱似的一盆一盆地烧着。
偌大一个营帐,外头是寒风凛冽,里头却跟春日一般温暖。
不过如今这些个炭盆倒是都方便了唐今。
将一个又一个炭盆塞进那方形的小营帐中,唐今拉好帐子,便开始跟胡女在旁边等。
等待的过程并不算短,中途袁主将旁边的一个副将像是要醒,迷迷糊糊地嘴里开始说起梦话。
唐今还没动,胡女就先走过去直接给了那人一记手刀,然后那人就又安静了。
其间唐今倒是也担心过会不会突然有人从外头进来,所以一直都待在营帐门口附近——只等万一有人进来就立马把人解决了。
不过她显然还是有些多想了。
月过中天,别说是会不会有人走进这主营里来查看情况了,就连守在主营外头的那些个守卫,都已经或站或靠地闭了一半的眼睛。
——其实根本就没人乐意给袁主将守这夜。
又冷又累又没赏赐的,他们守这夜做什么啊?
说是保卫袁主将……可匈奴都已经不打他们了,他们还要防着谁啊?
不少人心里对袁主将都是怨气满满的,怎么可能好好给他守夜。
事情比唐今计划得都还要顺利。
大概两刻钟后,唐今掀开那小营帐的帘子确认了一下,便开始将里头的大部分炭盆,只留下一小部分——
小营帐的空间就那么大,太多炭盆在里头温度过高,可能会把袁主将那几人弄醒,留一小部分炭盆在里头就够数了。
将里头大部分的炭盆移出来后,唐今又跟胡女一起搬起袁主将那几个人。
先是将几人搬到同一张长条桌子上摆在一起,用布条将几人粗粗固定在桌子上防止他们翻落,两人便合力抬着那张桌子往小营帐里运。
这个过程对两人的体力消耗倒还算好,主要是要注意着避免弄醒那几个人,也要避免吸入方形小营帐中的空气。
一直等将那四人成功运进方形营帐中,走出那方形营帐,两人才深呼吸了一口干净空气。
对视一眼,看着胡女那半边没有受伤的皙白脸颊上,累出来的淡淡红晕,唐今想了想,还是提起嘴角冲他笑了一下。
她也不常笑,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些僵硬,一点都不好看。
胡女看了她两眼,便撇过了头去,也没有反过来冲着她笑。
唐今抿唇,也就收回视线去敛下嘴角不笑了。
两人又一起在营帐里等了起来。
不知到底等了多久,只是等得胡女都有些站累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去了,唐今才终于又掀开那方形帘帐走进去确认了一下。
结果十分理想。
四人都已经相当安详了。
唐今喊了胡女一声,两人便又迅速地开始拆除那个方形帐子,将东西都放回原位——这一步主要都是胡女做的。
唐今简单帮着拆了一下,便开始搬袁主将那四人了。
她得趁四人的尸体僵硬之前,给他们安排好合适的位置。
还有姿势。
收拾的东西的胡女余光瞥见什么,一扭头,就见唐今毫不犹豫地扒下袁主将身上的衣服。
当唐今开始将那四具衣衫不整的尸体堆放到一起的时候,胡女皱起了眉。
虽然已经听唐今说了她的计划,也知道她这么做确实可以让袁主将死得悄无声息,而且无人追究此事,但……
胡女撇过头去,不想再看。
唐今本来也没打算让胡女来帮她干这个,她迅速扒拉着四人身上的衣服,给四人调整姿势。
她扒衣服的时候,甚至都没把四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完——除了袁主将,其他三人穿在上头的里衣她都还给他们留着呢。
尸体的位置摆放完,唐今又开始调整细节。
其实也没什么好调整的,唐今拿来一旁的酒水,在四人周围洒了洒,将能弄皱的布料都弄皱后,便拉过旁边一张毯子给四人一起盖上了。
盖得也是欲遮不遮的——反正这营帐里那么多炭盆,半分不冷,就是不盖也没事。
想着,唐今又将周围的炭盆拿了几个摆在床边。
如此一来,就真正差不多了。
唐今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了,便准备离开了。
胡女早已经冷着脸在营帐门口等她了。
外头的守卫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是快要睡了,就是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偷闲躲懒。
唐今和胡女离开主营甚至比进入主营还要简单。
一个大患解决了,唐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有带着胡女回她们那个小破营帐去,那营帐今晚怕还住不了人。
唐今从口袋里拿出几枚铜钱,便又带着胡女去了那个能烧水洗澡的营帐里。
那营帐门口的守卫早都已经眼熟她们两个了,唐今过去踢了两脚把人叫人,那两人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接过唐今的钱就直接走了,都没带回头的。
“今晚在这睡吧。”唐今跟胡女说了一句,“你要洗吗?”
这个营帐比其他营帐还要暖和些,周围也能找见干草,这里头凑合一晚上倒不是不行。
至于洗澡……
胡女点了点头。
唐今便过去烧水了。
好一会,胡女也走到了她旁边看她烧水。
唐今给他拿了个小板凳让他坐下,看着面前的火堆她也开始思考明天、之后要去做的事。
首先是要把她们的营帐补好,把衣服被子都烤干……
还有阿林,阿林都已经回凉州城里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在城里的情况如何。
现在袁主将死了,日后营里应该就不会再有人针对她了,在新主将来之前,她或许也可以找机会溜出营地,去城里看看阿林……
不过到时候肯定得带着胡女一起走,不能让胡女一个人留在营地里……
“你……”
唐今正想得入神,旁边忽而传来哑哑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唐今转过头,就见胡女微侧着脸颊,眼眸轻瞥她,“你,为……”
他的汉话水平实在有些差。
唐今耐心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了好一会,才勉强猜出来他想问什么。
唐今皱眉,“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袁主将喜欢男人?”
胡女微点头。
在陈国,好男风算不上是一件有多光彩的事,那袁主将与这陈人一向不对付,怎会让她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让她拿到自己的把柄?
除非……
胡女看着唐今的模样,眼底冷色渐深。
唐今倒是没有瞒他什么,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往火里添了一根柴,唐今道:“他之前要我跟他,我不跟他他就跟我翻脸了……阿林说,他就是喜欢男人的。”
果然。
胡女抿住了唇,眼底色彩似乎又冷了几分。
再去想刚刚那几个人安详的死状,他都觉得好像有些太过便宜他们了。
压下眼底的火,看回面前的火堆,半晌,胡女却又从捡了根柴丢了进去。
火星被砸得往上微微一掀。
唐今看了他一眼,见他低垂着眸子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唇动了动,却又还是扭过了脑袋去。
不知道胡女又在为什么生气的话,她就还是不要出声为好……
但她不出声,胡女却又找上了她。
用他那磕磕绊绊的汉话,“他……娶、亲你?”
这句话还是好理解的,唐今摇摇脑袋当然否认了。
但不等胡女表情稍缓,她就又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一样,拧着眉头说了起来:“他那段时日总唤我去喝酒,我不去了,他还叫人把我带去小帐子里……”
咯。
一声闷闷的,又好像很滑溜刺耳的声音。像是有谁的后槽牙摩擦了过去。
唐今往旁边扫了一眼,看见胡女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又不觉小了一点,“……我打了他,他就没找我了。”
胡女静静看着面前的火堆,没有说话。
只是过去许久,压下了心里翻涌起来的冷意,胡女重新看回了唐今。
对那什么袁主将升起的是幽冷杀意,对这个笨笨的憨直陈人……
“你为…为……兵?”胡女又问她。
但唐今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先皱着眉头开口教了他一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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