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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本来松竹是朋友 却因毒草成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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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学过哲学的人,都知道度是事情成败的关键。

    但是知道归知道。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秦赵两国之战时候的赵括,谈起用兵之道,侃侃而谈,坐而论道确实是高手。结果在实战中,不能见微知着,把握瞬间即逝的变化,结果导致八十万赵国士兵,被白起坑杀。

    按理说,读过不少书的皇普松,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度的把握有了一定的城府,不应该钻进别人设计的圈套。但是,事情坏在他的情绪冲动上。

    后来流传的小品名句:冲动是魔鬼!

    就应在他身上!人即使有了相当的知识和实践磨炼,如果遇事不冷静,成败二字二选一,只能是后者,没有第三种可能。

    再说,那天起了疑心,怒火被点燃的皇普松。带着情绪绷着脸责问,让毋曼丽下不了台,也转不过弯,更没有沟通的缓和的机会。

    心里窝窝囊囊的毋曼丽,只好继续詈骂。

    她想:借个道具用用,事后再和皇普松细说。今天先骂出威风,打马骡子惊,让杨伟平等不再敢嚼舌头。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理论上的,火炭不落谁的脚面,谁不觉疼。见到毋曼丽这样无理,皇普松禁不住回骂了几句。

    毋曼丽见到皇普松还嘴,既感到丢了面子,也不由起了疑心。想脑袋又没教驴踢了、门夹了,这世界有找便宜的,哪有找骂挨的?听不出话中有话!莫非传言的真是这小子。

    想到这里,毋曼丽一怒之下,头脑昏昏。没有了理智,也没有了情谊,毋曼丽骂人的目标对准了皇普松。冲动对已经进入中年的毋曼丽,同样是魔鬼。

    和女人对骂,虽然皇普松莫名其妙,想好鞋不踩臭狗屎。看着毋曼丽?出的一对虎牙,皇普松还是万分烦恼,慢慢退出车间。

    没想毋曼丽真的上了火,本想耍耍威风,却叫皇普松折了戟。满腔怒火的毋曼丽不甘心失败,紧跟着追了出来。

    皇普松无处可躲,退进男厕所。隔墙扬言,再骂就往她嘴上抹屎。

    想到楞头小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毋曼丽的戏不敢再演下去。一场示威的骂彻底失败,弄巧成拙,让杨伟平看到了笑话。

    从那以后,受到辱骂的皇普松的眼睛,再看毋曼丽都是恶狠狠的。特别是那对曾经称赞过的虎牙,认为那是母狼的獠牙。

    他再没给毋曼丽解释的机会,个性高傲的他,白白挨了顿骂,岂能再低头。双方嫌隙已成,心里搭桥的语言,已经没有了沟通渠道。

    毋曼丽静下心后,感到当天的误会大了。从心底,她不相信皇普松是嚼老婆舌头的人。

    她有心找机会和解,无奈那天弓拉得太满,没法转圜。皇普松没再正眼看过她,见面都是低头过。毋曼丽怎么好腆着脸,主动找皇普松说话,那还不叫杨伟平等人笑掉大牙?

    糟糕的是,经过那场大闹,人们确信了传言。毋曼丽和李大兴在厂里很难抬起头,背后总有人指指戳戳。机修厂,不再适合她生存了。

    郁立志出差回来,找皇普松拉了几次呱。这样的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好受,戴绿帽子可不是光彩的事。

    对皇普松,他不能直来直去的问。皇普松很重的心结,说话时,再没有以前的直爽。回答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郁立志心里清楚,皇普松不是在外散布流言的人。他和毋曼丽的对骂,是可能逼上悬崖,中间肯定有委屈。

    对于毋曼丽,郁立志说不了,两句话就上火。可从她到家就发呆,没提过皇普松一个字的不好。郁立志明白,毋曼丽口齿牙硬,她心里肯定懊悔的不轻。

    那个时期很特别,只见毋曼丽经常迟到早退,在车间形单影只,落落寡合。

    没有多久,李大兴调出钳工安装检修车间。

    大约在李大兴调走十来天后,毋曼丽两口子,也调到很远的其他单位。

    厂里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态,只是杨伟平得意的神态没保持多久,人就委顿不堪。

    对毋曼丽的骂,皇普松一直不能释怀。虽然郁立志多次跟他说,这事是个误会,里边有人捣鬼。毕竟一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被轻易玩弄后,心底的伤痕难以愈合,

    直到杨伟平的妻子朱香梅,在丈夫出差的时候,和颜爱花走了顶头。颜爱花洋洋得意,走路头腚尾巴摇的,浑身透着风骚。斜眼看着朱香梅,满眼的看不起。朱香梅也是受压抑太久,鸠占鹊巢的窝囊,有了机会就得发泄。

    她对着颜爱花的背影吐口水:呸!

    颜爱花又岂是饶人的主,也转脸呸!了一口。

    你呸我呸的开始狗撕羊皮。把那天,毋曼丽失态骂人的谜底给抖擞出来。原来是杨伟平妙计安天下,巧妙地移花接木,一箭射三雕。

    老底抖出来,皇普松心底还是不能原谅毋曼丽:为什么事前不能沟通,非得找我个憨子做道具?

    他的性子很执拗,心里一直不能原谅毋曼丽。他不知道的是,人间的沟通是有条件的,何况有人故意操纵,故意把事情往邪路引。

    转眼,二十年过去。

    这天,皇普松和几个朋友在彭州步行街小酌。解放前彭州有民谣:穷北关,富南关,有钱的都住富贵山。如今的富贵山,更是商贾遍地,寸土寸金。满街的金碧辉煌,灯红室明,饭店最差也是中档的。

    皇普松几人进酒店,就被娇媚的服务员热情的迎进包间,连大厅的雅致装饰都没能细看。不过,皇普松还是习惯性的一瞥。

    坐在吧台不远的一位年轻人,看举止神态很像是老板。他穿戴时髦、高档,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有些眼顺,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交往过。

    点了十几样可口的菜,七八个人开始饕餮豪饮。出乎意外的是,老板特别暖心。服务员送了几个特色菜,说是老板安排送的。

    对新顾客送几样特色菜,是彭州酒店特有的回头客技巧,皇普松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买过单后,见老板在旁边肃手站立,很是客气。礼数是不能缺的,皇普松上前表示感谢。称赞酒店的菜品、服务都很到位,以后少不了再来添麻烦。

    老板始终谦恭的笑,看到皇普松抬步离开,很亲热的喊了声:皇叔!你不认得我了?

    皇普松赶紧站住,细细看去,眉眼很熟。再细看,认出来他是毋曼丽的儿子。在以前,每次去她家吃饭,都少不了抱起孩子亲亲,虽说事情过去多年,眉眼还是能认得出来。

    想到转眼间,自己已经满头华发,流鼻涕的小孩子,也长成了帅小伙。再想到,当年毋曼丽大骂车间事件,心里不禁恻然,脸色也开始讪讪的。

    他叫郁金贵!今天满脸的喜悦。

    皇普松和故人之子见面,少不了问他们父母好,即使当年再大的心结,时光也快磨平,

    郁金贵告诉皇普松,父亲去世大约有半年。母亲去世早,办完退休手续,领了一个月的工资,人就走了。

    接着郁金贵很抱歉的看着皇普松,犹豫了一会说:皇叔,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妈人临走之前,她没了的心思,就是如果我能见到你,千万替她说一声对不起!

    听到这里,皇普松眼眶一热,泪水几乎滚落下来。

    妈说当年她糊里糊涂,指桑骂槐伤了工友。这些年,她常常自责。当年要是冷静些,关系又不错,思想沟通后再发威。说不定能加倍震慑小人,还能得到皇普松等人的帮助。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有!也难以下咽。

    皇普松真的没有料到,已经结下一天仇二天恨的毋曼丽。临终前嘱咐儿子的意愿竟然是:以后如果能见到皇叔,千万替她还几十年前的账。让她的灵魂九泉之下,得到安生。

    这天回到家里,皇普松整夜失眠,过去的事不断浮现。他也后悔,想到毋曼丽的好。

    皇普松脑子里翻来倒去的想::当时的吵骂,我就没有责任?为什么不看看场面,当年毋曼丽开始是对他眨过眼,做过暗示,后来怒火烧晕了头,就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了。

    只要多些沟通,换位思考,讲究点方法,别冲动上头,应该不会有那场天大的误会。

    接着皇普松想到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毋曼丽两口子节衣缩食,辛辛苦苦的招待几个年轻人,这是什么情谊?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因为事前没有沟通,一点小误会,竟然划地绝交,我对得起人吗?

    皇普松这人是一头撞在南墙上,不知回头的。想到毋曼丽俩口子曾经的好,现在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想清了毋曼丽的事是误伤,性格古怪,语言沟通的少,皇普松良心不安起来。后来,由不得人的,他开始打听始作俑者杨伟平的情况。

    杨伟平在改革开放后,因为“自幼熟读经书,长成亦有权谋,”混得如鱼得水。

    开始他做单位三产子公司的经理,业绩很是了得。后来他辞职独自开办公司,移花接木的运用了在职时的人脉、经验,(还可能有资金,这是广泛的传言),公司办得红红火火,很是兴旺。

    但他生性依然风流,颜爱花已经不入他的法眼,身边妖艳的女人苍蝇扑食般热情。本来就很有性格的杨伟平,有了金钱更加任性,尽情享乐,暴饮暴食。最后醉酒趴在美女身上没起来,死于心肌梗塞。

    朱香梅继承了他遗留的财产,丧夫的悲恸后,她得到了解放,如今是经常出入会所的阔太太。据知情人说,她老牛吃嫩草,竟养起了年龄和孙子差不多的小白脸。

    彻底放开的朱香梅,没有了顾忌,诉说了很多情史。她的桃花运,绚丽多彩,和杨伟平相比毫不逊色。至于毋曼丽大骂闹车间事件,她不仅说出了来龙去脉,还详述了细节。

    毋曼丽和皇普松就是他移花接木,转移视线,报复的操作。方法很简单,放风,激起怒火。在不能言道的时候,毋曼丽无法辩白。为了出气,以为咆哮能吓退策划者。她自作聪明,采取大骂的办法。这些雕虫小技,还能奈杨伟平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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