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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诧异，读书人心高气傲，怎会甘心入赘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王老爹和婶娘打听过了，那位郎君当真愿意入赘？”
凤丫头发都快愁掉了：“谁管他愿不愿意，我才不愿意呢。”
沈妍知道她心中装着周大哥，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只怕拗不过王老爹和王婶娘：“你跟老爹和婶娘说了没有？”
沈妍问的是周大哥的事。
两人没什么秘密，凤丫知道她问什么，苦着一张脸，摇摇头。
若说了，指不定爹娘当真第二天就让人去周家打听了。
“我爹和我娘这次怎说都不听，说那郎君一表人才，将来若是能考中，我就能做个官家夫人。他们也不想想，好好的，读书人怎会愿意入赘。”
凤丫比沈妍还大上半岁，如今沈妍已经嫁人，凤丫亲事还没着落，王老爹和王沈娘也急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给凤丫定亲。
凤丫拉着沈妍的手求她：“阿妍你快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我真的要嫁给那迂腐的书生了。”
沈妍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觉得那书生既然如媒人说的那般好，何必要入赘？
只怕不简单。
“不然咱们悄悄去瞧那书生，他若真的好还好说，若是怀着别的目的，也好告诉老爹和婶娘，让二老看清他的为人。”
对啊，她这几天光顾着着急，怎么没想到呢？
凤丫一拍双手：“咱们现在就去！”
她去厨房装了好些早起做的蒸糕，王婶娘见向来毛手毛脚的女儿小心翼翼，还翻出家里最干净的食盒来装。
好奇问她：“送给谁呢？装这么仔细。”
凤丫哪儿敢说实话，跑之前只敢说：“一个重要的朋友，娘别问了。”
赶紧拉着沈妍和青菱出来。
王婶娘看溜得比兔子还快的女儿，心中直犯愁。她怎么一点儿没学到妍丫头的乖巧呢？
追出来喊道：“早点儿回来，你爹给你们做好吃的呢。”
“知道啦。”
凤丫套了驴车，载着沈妍和青菱跑了。
到了梨花巷周家大门不远处，凤丫停下车，过去敲周家的门。
开门的是陈叔，看到凤丫便笑呵呵道：“是王家姑娘呀，郎君还没回来呢。”
凤丫闹了个大红脸，忙摇手：“不是找周大哥，重阳节快到，我给周婶娘送蒸糕来了。”
陈叔也热情，便要请她进门坐：“那正好，娘子在家呢，王姑娘进来吧。”
“不了不了，陈叔帮我转交给周婶娘便是。”
凤丫不敢进门，把食盒塞在陈叔手里，就跑了。
陈叔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想不明白小时候还来家里玩，怎么大了，竟一次都不进家门。
摇摇头，他关上把门，提着食盒进去了。
沈妍看凤丫跑得小脸通红，就忍不住叹气。
凤丫天不怕地不怕，可碰上和周大哥有关的事，她就跟小怂包似的。
“走吧，咱们去东市瞧那酸书生去。”
凤丫方才还苦恼呢，如今脸上就如雨过天晴般，兴匆匆赶着驴车去东市。
媒人给凤丫说的那书生姓姚，租住在东市秀水巷。
沈妍瞧着沿街多是两层小楼，楼里传来靡靡之音，每栋小楼前都有一群穿着艳丽衣裙的美貌女子，和过往宾客嬉笑。
莺莺燕燕，花红柳绿，只瞧得人眼花缭乱。
一阵风吹来，裹挟着脂粉气，青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环顾四周，她揉揉鼻子，不太敢相信：“那位姚书生当真住在这儿啊？”
凤丫努努嘴：“嗯，东市大街后的秀水巷。”
青菱嘀咕：“住哪里不好，偏要住在这秦楼楚馆之地，瞧着这么多美娇娘，那姚书生能看进去书吗？”
凤丫猛点头：“可不就是？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凤丫领着沈妍和青菱寻到姚书生住的秀水巷，还没等找到他住的房子，便见两位小丫鬟搀扶着一位醉醺醺的书生，把他扔进一处宅子。
沈妍和青菱眨眨眼，不会是这位吧？
看一眼凤丫，凤丫已经笑着迎过去，问那俩小丫鬟：“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姓姚的书生啊？”
“呶，他就是。”
小丫鬟指着瘫在地上，烂醉如泥的男子，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染的一身酒气，拍拍衣裳，和同伴走了。
也得亏她们来这一趟。
沈妍说什么也不会让凤丫嫁这样的人。
“一定要告诉王老爹和王婶娘，这样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得。”
“嗯！嗯！好阿妍，你要为我作证。”凤丫拉着沈妍的手，点头如捣蒜。
沈妍点头答应：“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今日所见，告诉王老爹和王婶娘。”
“嘻嘻，太好啦！”
凤丫解决了心头大事，脸上露出笑意，拉着沈妍去订菊花。
明后天要扎门洞用哩，晚去了就订不到好花啦。
“楼里貌美如花的姑娘，不合殿下的意？还是奴侍候得不好？”
悦卿楼二楼东北角一间豪华包房里，行头李相莲比女子还细腻白嫩的手，蜿蜒攀上秦王李盛的脖子，笑容比起女子还娇媚。
“出去。”
李盛眸光骤冷，伸手挡住他的手，脸上哪里还见混迹风月时的急色模样？
李相莲咬着下唇，低头默默起身。
许是知道自己太过严肃，李盛又露出一抹温柔笑意，牵住他的手：“本殿今日还有事，你先回去罢。今晚接你去府中侍候。”
“是。”李相连面色一喜，笑着退下。
等房里人走了，手下风驰这才现身：“殿下。”
“说吧，这时候来，有什么事？”李盛姿态慵懒靠在榻上，却是一脸冷肃不见笑容。
“方才那女子，便是前武卫将军遗孤，嫁入平安侯府。上次在谢家寿宴上，太子还盛赞了她。有意思的是，她和咱们未来太子妃走得还挺近的。”
李盛皱眉，对这消息不感兴趣：“这便是你这些天的收获？”
一个女子罢了。
风驰神色一凛，躬身道：“有几个老顽固，油盐不进。据查，都是当初武卫将军的部下。”
李盛勾唇，眼中阴鸷一闪而过：“武卫将军坟头的草都长了好几茬了。”
太子当真以为，善待当初乾州旧部的残兵老将，就能得到那些老顽固支持？
风驰道：“事关大计，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李盛眉心微拢，坐直了身子。
沉思半晌，摆摆手没放在心上：“本殿还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京城这些勋贵关系错综复杂，他还需要他们支持，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搞得风声鹤唳。
何况，一个内宅妇人而已，能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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