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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嘉微沉眉：“可说是什么事？”
鸣鹤看了眼沈妍和青菱，似乎不知道能不能在她们面前说，便听司马玉嘉说：“但说无妨。”
鸣鹤这才报：“翰林院的事有消息了，侯爷请世子过去。”
沈妍微垂眸，唇角微扬起一道浅弧。
来的真是时候。
她起身：“世子有事，我便不打扰了。”
司马玉嘉略有些遗憾，唤来鸣鹤：“你去和门房说一声，若下次再敢拦，我绝不轻饶。”
“是。”
他平日里并不管府里的事，如今插手是为了世子夫人，鸣鹤虽说早就瞧出世子对世子夫人不同，但还是难掩惊讶。
沈妍客气谢过他，跟着鸣鹤去了门房。
有了司马玉嘉的吩咐，门房哪里还敢拦，套了车恭敬送沈妍和青菱出去。
青菱想起白花出去的那五十个铜钱，就觉得心疼：“早点找世子，咱们就不用花那冤枉钱了。”
两人以前在春花巷的日子极其节俭，青菱习惯一个铜钱掰成两个花。如今这五十个钱，得要唠叨许久。
沈妍看她一副小财迷模样，笑着安慰：“就五十个钱，若是这一趟货物出去挣了钱，我就给你提一百钱。”
青菱眼睛一亮，咧嘴笑。
青菱虽说从小和姑娘相依为命，但做的都是丫鬟的活儿，嬷嬷还在的时候，规定每月给她五百月钱。
后来嬷嬷去世了，姑娘掌家，便给她加到七百钱。若是提了一百，那一个月便有八百钱了。
姑娘说，这钱是她的体己，留着日后做嫁妆。
青菱是打算一辈子陪着姑娘的，觉得没必要攒嫁妆，但她喜欢攒钱。
想着自己日后是领着八百钱的丫鬟，就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暗暗下决心，以后得机灵一点儿，保护姑娘，不让侯府的人欺负姑娘。
两人前脚刚走，文鸢便得了消息，进来报给徐宝儿。
“姑娘，沈氏去了远山堂，鸣鹤非但没拦她，还笑脸相迎把她请进去。她在远山堂坐了一会，如今领着丫鬟出门去了。”
徐宝儿怔了怔，好不容易快抄完的《金刚经》让墨染了一片污渍。
她数次去远山堂探望表兄，都让鸣鹤拦了回来，为什么沈妍就可以？
输给谁她都没话说，为什么偏偏是市井长大、无人教养的沈妍？
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不信，表兄会喜欢她！
冷笑道：“姨母的命令，她置若罔闻，如此没有把姨母放在眼里，不愧是她沈氏。”
文鸢鄙夷：“姨夫人顾着世子的脸面，已经对她网开一面，谁知她如此不知轻重。传出去，侯府和世子的脸面都让她丢尽。”
徐宝儿无心下笔，让文鸢收了笔墨。
“姨母如今只怕气得不轻，我去瞧瞧姨母。你把我做的那个宝蓝色织金锦缎抹额装上，一会儿送给姨母。”
“是。”
文鸢取了一个雕花匣子装上抹额，捧着跟在徐宝儿身后，往临春院去。
.......
马车到了春花巷，青菱抓了一把钱给车夫，让他到附近茶肆吃茶。
毕竟是用王老爹的健康做由头，沈妍心中有愧，这次先去探望王老爹。
王家酒肆里，王老爹挽着袖子和人在桌前行酒令，远远便听到他大声吆喝：“五魁首！”
对方喊：“八匹马！”
王老爹：“六六顺！”
围观的酒客起哄：“输了输了，王掌柜喝酒！”
王老爹热得把衣襟脱了一半，举起酒坛子就咕嘟咕嘟灌个痛快。
“王老爹输啦。”
青菱瞧着王老爹这乐呵的模样，庆幸世子没有来，不然可不就露馅了？
沈妍直到站在酒肆门前，还觉得这一切恍然在梦中。
上辈子自从嫁进侯府后，侯夫人不喜她和春花巷的街坊来往，她为了讨好侯夫人，至此再没来过王家酒肆。
如今重新踏进这熟悉的地方，仿佛回到了以前在春花巷的日子。
她心中悲喜交加，却在听到桌边熟悉的吆喝声时，只剩下欢喜，展颜一笑：“王老爹，今天输了第几回啦？”
“是妍丫头回来啦。”
王老爹看到是沈妍，抱拳让酒客们继续，他迎过来，捋着还挂着酒珠的短须，摇头不认：“别胡说，老爹怎么可能会输！”
青菱挤眉弄眼笑道：“王老爹最近身子可好呀？”
王老爹挑起眉毛，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话？
“咒老爹呢？老爹命长着呢，活个三十年没问题。”
青菱咧嘴笑，并不说原因。
沈妍面有愧色，皱眉佯装生气，乌黑的眸子瞪着青菱，让她别笑话人。
青菱吐吐舌头，拿出带来的棉布和一些下酒的果干、肉干等物，交给王老爹：“这是姑娘孝敬老爹的，给老爹和婶娘裁冬衣穿，肉干，果干是给老爹当下酒菜的。”
王老爹有一个酒肆，一家三口日子尚过得去，往日看沈妍和青菱两个女娃娃不容易，还交代凤丫多照顾着些，又怎肯收她的礼？
摇摇手：“我有衣裳，你婶娘才刚给我做了两身。你在侯府自己手里要留些体己，莫要都花出去。”
沈妍听着这些平实无华的话，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只让王老爹收着：“我都有留呢，老爹放心。那天回来，没来得及探望老爹和婶娘，我这是赔罪来呢。”
王老爹大手一挥，赔什么罪？又不是小时候跟凤丫捣蛋。
“跟老爹客气什么？日后回来常来家里坐就是。”
王家酒肆前头卖酒，后院几间房便是凤丫一家住的。
凤丫在后院帮着王婶娘添柴酿酒，听着声音熟悉，估摸着是沈妍来了，从后院出来。
沈妍拉过她，呜汪汪的眸子眨巴着求她帮忙。
凤丫是知道沈妍的，她是过意不去，若是不收，她心中只怕不踏实，便劝王老爹：“爹，侯府什么都不缺，阿妍这是孝顺你老人家，你若不收，阿妍心中指不定多失望呢。”
王老爹看女儿都跟着劝，想着这也是沈妍的心意，若是不收，还不知孩子心中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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