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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豆小说 > 贫僧还俗了 > 88、此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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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奘一脸诧异。

    看这情况,这大祭酒可能也许似乎应该大概......也不是那么迂腐?

    大祭酒怒骂:“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寒门子弟愚笨痴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活该你遭天谴!”

    那张博士诺诺的不敢反驳。

    陈玄奘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也没插话。

    大祭酒‘战力’惊人,越骂越凶,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且无愧大祭酒这个身份,骂起人来引经据典,有理有据。

    陈玄奘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大祭酒骂人的话越来越难懂,再也看不下去了,便道:“算了吧,大祭酒,你这样一直骂,也骂不出个什么来......”

    陈玄奘劝道。

    大祭酒叹息一声:“玄奘小友,抱歉让你看了笑话,这些家伙......”

    他刚打算顺着陈玄奘给的台阶往下走——

    “用这个。”陈玄奘顺手将一张椅子塞进大祭酒手里,道:“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真正动手实干。

    您光骂人,他记不住的。”

    大祭酒:“???”

    陈玄奘眼神鼓励:“加油!”

    “......”

    他错了,这哪是什么可以下的台阶啊!

    陈玄奘给的,分明是处刑台啊!

    大祭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场气氛凝固,大祭酒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空气中弥漫起了尴尬的气息。

    ............

    最终,大祭酒也没有真的动手实干,让陈玄奘略微有些遗憾。

    他无奈的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干咳一声,道:

    “玄奘小友,老夫可是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啊。”

    一边说着,大祭酒一边将手中的椅子放下,与陈玄奘对坐。

    有一说一,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

    陈玄奘一脸遗憾:“大祭酒,您怎么不动手啊,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要打他一顿,他肯定记忆深刻!”

    “......”

    能不能不要提这茬!

    没看出来我在转移话题吗!

    “咳咳,老夫李行知......”

    姓李?

    陈玄奘眉头一挑,心道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威风,骂的那群人跟孙子似得。

    “虽是初见,但老朽对小友神往已久,今日一见,小友果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陈玄奘老实的说道:“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刚刚您一上来,就说本官是个莽夫。”

    “额......”

    你到底会不会聊天啊!没看到我现在是在跟你客气吗!

    李行知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实不相瞒,小友向陛下所提,推行教育之事,老夫也曾想过,可若真要推行,难度着实太大......

    老夫不知道小友是如何劝服陛下的,只知道,小友曾说过少年强则唐强。

    既如此,想来小友应该对一些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有过思考。

    老夫很支持此事,但却不知从何做起,请问小友,有何高见?”

    谈起正事,陈玄奘也不再插科打诨,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

    李行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没想过?那你怎么提出这个点子的?

    还劝服了陛下答应......结果你光提点子,什么都没想过是吧!

    不是,那你到底是怎么劝陛下同意的啊!

    他问出了心中疑惑。

    陈玄奘闻言,挠了挠头,道:“当时吧,情况是这样的......”

    他将情况大致的介绍了一遍。

    而后一摊手:“恰巧本官奇思妙想,为陛下省下了大笔军费,又恰巧陛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花省下的这笔钱......于是作为帮忙省下军费的人,陛下就顺便问了一下本官,然后本官就顺口说了。”

    李行知:“......”

    “所以,此事只是一个意外?”

    陈玄奘想了想,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此事虽费时费力,短时间内难见成效,但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现在咱们不做,以后也肯定有人会做的,正好钱省下来了,本官这么说了,然后陛下就答应了。”

    说完,陈玄奘看着李行知,好奇道:“实不相瞒,本官在过来之前,已经听陛下说过,此事在国子监这边遇到了些许阻碍......方才所见,应该是阻碍的一部分吧?”

    国子监博士,并非后世的那种博士,乃是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官职。

    类似的官职,还有国子监教授。

    这些博士身为老师,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寒门子弟,这一点,陈玄奘刚刚已经体会到了。

    另外,不仅是他们,连后来到场,知晓此事经过的那些学官,小声讨论之时,话里话外也都透着对寒门子弟的鄙夷。

    国子监可是大唐最高学府啊!

    连这里的老师都这样,教育能推行起来,就怪了。

    闻言,李行知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旁边佯装忙碌实则在偷听的众位学官,无奈道:“小友可知,老夫明明早已有了类似的想法,却为何一直未曾向陛下提起过?”

    陈玄奘想了想,老实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

    李行知被噎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在意,他稍微有点习惯陈玄奘的说话风格了。

    李行知叹息道:“因为此事难度太大。世卿世禄、军功授爵、察举征辟、九品中正......至前朝推行科举,选官之制几经变换。

    但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是何种制度,选官之制受益最大者,始终是各个世家门阀。

    哪怕是科举制唯才是用,也因为读书成本太高,寒门子弟先天上便弱于世家子弟。”

    陈玄奘若有所思。

    李行知看了陈玄奘一眼,继续道:“且,驭民五术,愚民为首,开放教育,对世家门阀极为不利,就算陛下不在乎,各个世家,也不可能不在乎。

    因此,推行教育一事,别说是得到世家们的帮助,他们不暗中使坏,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玄奘诧异:“为何要他们的帮助?咱有陛下支持,自己干,不行吗?”

    李行知无奈道:“说的轻巧,可没有世家相帮,此事连最基本的教材都没办法解决。

    造纸、印书、制册......这些都离不开世家的支持,别的不说,单就所需的银钱,便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字。”

    “陛下不是给拨款了吗?好像还挺多的啊。”

    “是很多,但此事要推行天下,那点钱哪够啊?”李行知叹息道:“若无世家相助,单凭陛下拨款,是远远不够的。

    而各大世家,也不可能出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毕竟折损的,是他们的利益。

    世家不相助,则推行教育一事,便成了笑话。”

    “他们还能不听陛下的话?”陈玄奘更加诧异了:“胆子这么大的?”

    “听当然是听,但他们可以拖啊。”

    陈玄奘沉默片刻。

    “所以,目前来说,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没钱买书?”

    “......可以这么理解。”李行知说道:“不仅是书册的花销,还有聘请老师,另外......”

    李行知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陈玄奘想了想,道:“本官觉得,大祭酒将此事想的太过复杂了。”

    “嗯?”

    陈玄奘一摊手,道:“有道是万事开头难,大祭酒您一上来,想的就是如何将寒门子弟教的如同世家子弟一般,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步子迈得太大了。”

    “本官当时给陛下的建议,也只是先推行基础教育,让民众能够掌握简单的读写认字,就行了。

    咱又不是要求他们学完之后就能立地科举,只要求让他们认字,他们若是再想学到更多,他们自己会想办法。

    咱们啊,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机会。”

    “这......”李行知思索一阵,道:“可就算如此,所需时间也不短啊,蒙学之作所涉及的文字虽简单,却也并不全面,想要完全认字,还是得......”

    是的,问题又绕回来了。

    一旁,刘博士等人闻言,暗暗嗤笑。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道理。

    他们不是单纯的看不起寒门子弟,而是有理论基础支撑的。

    推行教育,哪怕只是最简单的要求民众认字,所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这还不考虑时间成本了。

    另外,哪怕只要求识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与人的悟性是不同的,识字的难度却是一样的。

    那么多文字,别说是全部学会,就算是跟着老师读一遍,也要花不少时间。

    更别说将其全部记住了。

    人力、物力、时间。

    这是推行教育的三大难题。

    “蒙学之作?”陈玄奘好奇的道:“大祭酒指的是什么?三字经?千字文?确实,这玩意儿也有学习难度。

    不过咱们可以再教的简单一些嘛!”

    “如何简单?”

    李行知皱眉:“而且,千字文老夫知道,那三字经又是何物?”

    陈玄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出现三字经。

    “三字经就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陈玄奘也没多想,直接便开始了背诵。

    不仅是李行知,在场的所有人一听,纷纷竖起耳朵,俱都惊为天人。

    他们能在国子监任职,自然都不是什么水货。

    陈玄奘一开口,他们就听出了这篇所谓的三字经所蕴含的价值。

    若是蒙学之作再加此一篇,那么以后蒙学的难度,必然再度降低,届时......

    李行知听得如痴如醉,然而陈玄奘只背了六句,便停了下来,急的李行知赶忙道:“还有呢?后面呢?”

    陈玄奘一摊手:“没了,本官就记得这么多。”

    “???”

    “什么叫只记得这么多?!”

    “字面意思啊,就是只记得这么多的意思啊。”

    “你,你!”

    李行知气的抬手指着陈玄奘,手指颤抖:“你知不知道,这三字经所代表的意义有多么重大?虽然老夫只听了六句,却也能够看出,这三字经一旦问世,对蒙学的影响必然极大——”

    仅仅只是六句,便以最简练的语言,阐述了两个道理!

    而且,李行知还能听出来,‘苟不教,性乃迁’这句的后面,应该还有一句,与前四句一样,跟‘苟不教,性乃迁’结合成一个完整的道理!

    这怎么,就断掉了呢?

    后面那半句到底是什么啊!

    “本官知道啊。”陈玄奘一脸无辜:“不过本官确实是只记得这么多了......”

    “你你你!你给老夫好好想!”

    “想不出来。”

    陈玄奘摊手:“而且,咱也不教这三字经啊,学起来也还是有难度的。”

    “这还有难度?!”李行知眼睛一瞪:“如果这还有难度,那还读什么书,认什么字!”

    “您看您这话说的......咱们要教,当然是要从最简单的教起啊。”

    “三字经已经是老夫见过最简单的了,哪还有什么更简单的!”

    李行知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给老夫赶紧将三字经后面的内容想起来......不对,你是从哪学的三字经?还是是你自创的?若是自创,今日你不将其补完,老夫必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可知,这三字经若是......”

    “更简单的当然有。”

    “哪有!你倒是拿出来给老夫看看!”

    李行知怒道:“你当教书育人是什么?今日,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必去......”

    “行了行了,去圣上面前参我一本是吧?”陈玄奘摆摆手,站起身来,道:“那谁,取纸笔来......大祭酒,刚刚你说的那些问题,确实是问题没错,但,问题不大。

    那些世家不配合就不配合,咱们自己干就是,陛下给的那些钱,也够了。”

    “说什么胡话!”

    李行知亲自取来纸笔,冷哼道:“老夫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比三字经更简单的!”

    “那你可看好了。”

    陈玄奘接过毛笔,手腕一抖,惊人的手速施展开来,转瞬便在白纸上写画出一个个古怪的符号。

    “这就是比三字经更简单的方法。”

    “这是什么?”

    李行知皱起眉头。

    旁边的那些学官也好奇的凑过来,想要看看陈玄奘到底因何如此自信。

    “哈哈哈哈!”

    刘宗正原本还有些担忧,陈玄奘真能拿出什么妙法来。

    结果一看,顿时忍不住,大笑出声,一时间甚至都忘了陈玄奘先前展现的武力:

    “老夫还以为你能拿出什么来呢,没想到竟是此等小儿涂鸦之物......不,这甚至比之小儿涂鸦还有所不如!”

    他满脸嘲讽:“若你能补完那三字经,老夫怕是还要高看你一眼,可你这......哈哈哈哈!”

    陈玄奘瞥了他一眼,刘博士顿时收声。

    “此为何物?”

    李行知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皱眉问道。

    陈玄奘随口道:“大祭酒,此物,名为汉语拼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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