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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府邸的大门终于打开。
门童朝外看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皱着眉头左右看看，街道之上空无一人。
正要关门，脚尖传来一个奇怪的触感。
真刚的头颅咕噜噜滚到门槛前，撞上门童脚尖，又咕噜噜滚了回去。
眼睛大张，死死盯着赵高府邸的方向。
嘴巴也不曾闭上，似乎还在对着此处呐喊。
“啊！！！”
开门的门童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朝府内跑去！
“不好了！”
……
赵高站在大堂之上，背负双手，眼神不善。
大堂的地面上，是真刚的尸体以及分家了的头颅。
方才门童发现之后，赵高又命侍卫出去查探。
但四周不见任何杀手的踪影。
另外五人更是消失无踪。
想来同样惨遭毒手，连尸体都没能回得来。
于是众侍卫将尸体搬回，又把头颅姑且按在身体之上。
只是那眼睛怎么也闭不上，此刻仍然死死盯着赵高。
二者对视，诡异惊恐的情绪在整个赵高府中蔓延。
“你可曾看见杀手的身影？”
赵高脸色黑沉，盯着真刚的尸体沉声问。
另一侧，门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不曾……”
当他开门之时，只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相貌如何，使用什么武器，穿着什么服装，一概没看见。
“废物！”赵高怒骂一声，“滚！”
门童吓得身子一颤，连滚带爬跑出大堂！
旋即赵高一挥袖，数只蜘蛛爬上那门童的身体。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门童口吐白沫倒在院中。
侍卫们急忙把尸体挪走，生怕再惹了赵高不高兴。
“老师，定是那秦牧杀的！”
胡亥手持酒杯，咬牙切齿对赵高道。
他坐在大堂侧面客座之上，同样面色黑沉，眼中满是惊异和愤怒。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赵高眼神阴冷瞥了胡亥一眼，除了他，还能有谁？
哪怕陛下手下，都不曾有如此强劲杀手。
更何况，陛下若是想动手，又何必藏头藏尾，直接露面岂不更好。
没想到自己派六剑奴去杀他，还被反杀。
赵高握紧双拳，回想起那所谓的千年杀，更觉羞辱！
堂堂中车府令，罗网首领，即将掌控朝政大权之人！
竟被同一个人戏弄两次！
这一次，还是去了最重要的左臂右膀。
六剑奴一去，罗网元气大伤。
尤其对于赵高来说，他可用的棋子去了将近一半。
胡亥低下头，抿了抿唇。
手中端着的酒杯停在空中，迟迟不敢相信。
一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竟能杀了六剑奴？
他脑海中回想起秦牧的面容身形，比他还瘦些，看上去十分羸弱。
这种人，能杀六剑奴？
但除了他，还能有谁？
谁会舍下心来帮一个即将要死的人？
不，若他有此能耐，说不定还不会死！
一想到此，胡亥手中力道加大，几乎要将酒杯捏碎！
若父皇长生不老，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胡亥越想越慌，站起身走到赵高身边问。
“冷静些。”
赵高深吸一口气。
随是这么说，但其实赵高也乱了。
一切都乱了，只因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
……
章邯一路小跑回到秦牧所住偏殿，看着院内一片残垣断壁，皱起眉头。
踏步走进，鲜血顺着土地的沟壑流动，最终浸没大地之中，滋养一方花草。
章邯脚踩在被浸湿的泥土之上，看着地面道道奇怪的痕迹，眉头越发紧皱。
顺着这些痕迹，五具尸体凌乱地摆在院中。
姿态各异，甚至连腐坏的程度都完全不一样。
章邯顿住脚步，呆呆地看着这几具尸体。
尽管有两个面部已经消失不见，但他还是认出来。
这是六剑奴中的五人。
那标志性的蜘蛛型面具以及纹路，他怎么也不会认错。
暗杀组织罗网中的天字杀手，六剑奴。
竟死在这偏殿之中！
“你杀的？”
章邯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一侧平静地站在门前的秦牧。
“算是吧。”
秦牧表情冷静，双目毫无感情，仿佛眼前不是五具尸体，而是五棵树一般平常。
章邯却是震撼至极，瞳孔颤动！
到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
打心眼里相信，这位少年并非什么江湖骗子，而是有这恐怖实力的真能人！
他此前那些嘲讽的语句，如今看来就像个笑话！
章邯心里清楚，六剑奴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五人。
一人都困难。
须知，他只是扶着扶苏去找宫中的医生，中途听见此处大声响动，便立刻脚尖点地轻功赶回！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毒，还是什么邪门的武功？
亦或是如阴阳家那般神秘的术法。
章邯越想越心惊，手忍不住放在腰间，步步后退，不敢靠近秦牧。
“我会如实向陛下报告。”
章邯盯着秦牧，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不用紧张，去吧，我这般举动更能让陛下相信我。”
秦牧转过头，表情依旧淡然。
四鬼就站在他身后，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手持各自的武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章邯。
当他们不说话，不做表情时，还是非常吓人的。
章邯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在秦牧身上蔓延。
为何自己此前没能发现呢？
“告辞。”
他恭敬地行了个礼，眼神富有深意地看了眼秦牧，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秦牧所住偏殿，他那颗悬着的心在终于慢慢放下。
好生恐怖的人！
此人的实力、能力，说是独步天下也不为过！
他刚来时，自己还以为人家是个江湖骗子，拖时间骗人的。
章邯苦笑一声，回想起当日秦牧让自己买的酒。
嘴里喃喃道：“真能人何须准备这许多道具，一壶酒润喉，足以……”
他摇摇头，眼神苍茫。
就是这个人，杀了六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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