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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恐慌也是四处蔓延。
虽然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但是都能感觉到呼吸的紧张紊乱和精神极致的紧绷。
林柠的血液都凉了，感觉直往头顶上冒。
旁边的陶攘微微颤抖，腿抖如筛子一样。
比在彭萨面前抖得还要厉害。
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刚才还好兄弟，好家人，说的比唱的好听。
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变得真够快的。
大家连口气都不敢多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极为煎熬。
子弹再次上膛。
人群中隐隐有人攒动，仿佛有人不想站着等死。
而站在林柠旁边的校花钟沐沐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似乎全身都在紧绷隐忍着。
就在方猜再次倒数的时候，钟沐沐松开了拳头，打算举起手。
可是下一秒。
林柠死死的拽住了她的胳膊。
钟沐沐侧头看她，眸光复杂深沉。
林柠没看她，也没松开她的手。
“砰……”
这一枪，没打在任何人的身上，打在了地上。
溅起了灰尘阵阵，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弹坑。
众人惊骇，也松了口气。
林柠没猜错，两枪之后，就是博弈心理战。
因为卧底没了，方猜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些人。
但是他一个个找太麻烦，只能用道德绑架，让卧底的同伙自己跑出来。
可是他连续杀了两个，已经起到震慑作用了。
卧底还没出来，再杀下去，没有用了。
总不能都杀光了，那样谁来干活呢？
因为卧底可能不在这些人中间。
他们跑了？
他杀人，是为了肃清内部没有卧底的人。
现在，已经足以证明，卧底不在其中了。
方猜收起了枪，看向旁边的狐哥：
“去找监控，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进了贼？还是一直都有？”
“是。”
狐哥也战战兢兢的，平日嚣张的气焰都打消了一半。
“解散。”
方猜搂着玲玲进去，众人松了口气。
何柔腿都站不稳了，去拽着林柠：
“小哑巴，你扶我一把！”
她不想一个人，想抱团，但是钟沐沐不搭理她。
那个陶攘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
所以她现在只能去找林柠了。
林柠微微蹙眉，扶了她一把，随后转身去了洗漱间洗漱。
洗漱间是公用的，密密麻麻早就挤不进去人了。
前后三层人，林柠被挤在外面。
洗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轮不上就得自认倒霉。
同时被挤在外面的还有钟沐沐。
她看了一眼林柠：
“你知道什么？”
林柠笑了下，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钟沐沐微微松了口气：
“我不是卧底。”
林柠点头。
她不承认，那就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
钟沐沐再次开口，声音降低了：
“谢谢你。”
昨晚上狐哥去欺负林柠的时候，钟沐沐置身事外，没有帮忙。
可是今早上，林柠看出来了，救了她一命。
为什么？
因为她在宿舍消失的时候，林柠知道了？
钟沐沐目光恍惚震惊，手心出汗，紧张的不知所措。
林柠并不责怪钟沐沐昨晚的袖手旁观。
因为她说得对，一个人在没有自保的前提下，菩萨心肠只会让她更快的下地狱。
如果是林柠处在昨晚钟沐沐的处境中，她或许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以卵击石，才是最不明智地。
救人的前提是自保。
但是林柠的直觉告诉她，水牢里的卧底，跟钟沐沐一定有关系。
昨天去了一趟水牢，钟沐沐的精气神没了。
可以解释为她被震慑的吓到了。
但是何柔都恢复得那么快，更何况一向清冷高傲的校花钟沐沐？
林柠笑了下，没说什么。
陶攘拿着两瓶水出来，递给了林柠一瓶：
“刷牙够了，抢都抢不到，这鬼地方，我的屁股还被摸了好几下……”
陶攘说自己得了病都被摸了，只能说他们饥渴到一定程度了。
林柠抿了抿唇，接过水自己去洗漱了。
陶攘跟着她忙前忙后的，仿佛自己就是她的男保姆了。
何柔骂骂咧咧的从人群中出来，自己身上被揩油了，自然不痛快。
可是一回头，大家脸色麻木而淡定，找不出是谁。
吃饭的时候。
陶攘坐在林柠的对面，他地瓜夹到自己的面前：
“这东西吃多了放屁，我都憋了一晚上了……”
林柠：那你也没少吃。
陶攘：“不吃就饿。”
这里的食堂自然是让他们饿不死就行，什么便宜吃什么。
地瓜咸菜，还有土豆，都是能充饥的东西。
林柠没吃多少，实在是没胃口。
这里的饭一股泔水的味道。
但是这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这里吃饭，方猜每顿饭都来，因为他要跟他的兄弟家人们在一起。
这顿饭方猜又来了，卧底消失的事情让他心情不快。
杀了两个人，他也没高兴起来。
他说了几句话，气氛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大家埋头吃饭。
林柠想着门口如果有坑埋雷，那么他们自己人是怎么出去的呢？
下一秒。
一个空了的餐盘扔到了林柠的面前。
一阵巨响。
林柠吓得一顿，抬起头，看着方芳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环抱着双手，居高临下，又带着挥之不去的恨意。
陶攘站起来问：“你干什么呢？”
方芳扯出一抹冷笑：
“我生病了，不能用凉水，让这个小哑巴替我把餐盘洗干净吧！”
陶攘气笑了：“凭什么？自己的餐具自己洗，这是规矩！”
方芳目光里带着愤愤的冷意：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我从来到这里就没休息过，你们还能安安稳稳的休息，这个小哑巴有什么用？”
“方芳，你别太过分了，她又没得罪你，哑巴怎么了，哑巴你就能欺负了？
我看你就是看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你才这么欺负她的吧？要是换了别人，你敢吗？”
陶攘的话直白而讽刺。
方芳的脸色更见难看。
拳头攥得紧紧的。
的确。
她就是觉得在这里林柠是个哑巴，是在食物链的最低端。
所以她就算是欺负她，她也说不出话来。
弱肉强食，这是规矩。
她可忘不了狐狸看着林柠眼神。
如果不是林柠会伪装，被轮的人就应该是这个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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