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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胸口被贯穿,旺吉脸色一变,生死关头,另一个人格瞬间占据了身躯的控制权,他的右手向后反折九十度,砰砰两枪射向欧阳薤露。
面对这两枪,欧阳薤露似乎也知道厉害,来不及对旺吉造成更大的伤害,抽出右手飞身退开。
旺吉身子一软,就要栽倒在地上,此时叶暝才闪身过来,一把扶住他的身子,在他胸口上一拍。
一片白色泡沫扩散开来,迅速堵住胸口上那个恐怖的大洞,这正是脑域进化者专用的紧急治疗药剂。
这药剂的效果也着实惊人,眨眼间就将整个伤口都封住,并迅速修补起肌体组织,只是几个呼吸,就将旺吉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你在干什么!”
眼见旺吉脱离危险,叶暝才有时间抬头朝着欧阳薤露惊问。
甩了甩手上的鲜血,欧阳薤露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意志,再长此以往下去,这个意识必然会将整个世界都毁掉的。”
“你!”
面对叶暝有些惊怒的目光,欧阳薤露轻声道:“叶暝,我没有变成凰霓衣,我也一直相信人类心中存在的爱,但旺吉那个意志……你应该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在我的脑海中,也有着非人类的意志,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消灭,以除后患?”叶暝轻描淡写地问。
“你……你当然是不一样的。”
“是吗……”
叶暝轻轻将旺吉放下,起身面对欧阳薤露。
“虽然暂时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看到叶暝的神色,欧阳薤露有些忧伤地垂下目光。
“叶暝……对不起,你不明白……”
“那个真相,真的那么重要,胜过这世界上的一切生命吗?”
抬起头,欧阳薤露语气坚定。
“足以胜过这世上的一切,包括我!”
托起双手,在她的左右手之间,各有一枚浑圆的桌子,一枚深邃黑暗如地狱深渊,另一枚则通透似灰色的水晶。
叶暝眼神一凛,伸手摸了摸胸口,果然,凰霓衣死后留下的那枚圆珠已经不见了。
是刚才……自己抱住她的时候,被她偷偷拿走了吗?
那个时候叶暝因为欧阳薤露的变化而心神大乱,竟没有发现这枚珠子被对方摸走。而另外一枚,则是凰霓衣斩杀的那头九级魂兽的内丹。
两个重量级核武器在手,欧阳薤露的身上竟散发出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强大气息。
“别……”叶暝低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叶暝,”欧阳薤露的脸上带着几分决绝,“这个世界太黑暗了,所以我想要……化为太阳!”
话音落下,欧阳薤露猛然将双手按上自己的胸口。
两枚圆珠如水一般融入身躯之中,刹那间,两股庞大得毁天灭地的能量冲天而起,犹如两座火山同时爆发,天空中的阴云在力量的冲击下盘旋转动,形成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巨大旋涡。
在这旋涡之下,欧阳薤露的身躯无视地心引力,开始缓缓上升,在她身边环绕着黑与灰两股能量,这能量在她的意志下,竟然开始缓缓融合。
叶暝也有些震惊,候选者之力是高于魂能的高阶能量,一般来说都是候选者之力吞噬魂能,可眼前的景象实在有些超出他的理解。
黑色的候选者之力与灰色的魂能融合之时,叶暝竟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那是比死之骑士或凰霓衣本尊还要令人压抑的气息。
不,不仅仅是压抑,甚至带着一种强烈的灼烧感,若是不抬头,叶暝恐怕真要觉得悬浮在自己上方的是一轮滚烫的太阳。
那是超越了凰霓衣的黑日与叶暝的血阳,更为炽烈,也更加残酷的力量。
悬浮在半空中,欧阳薤露的神色越发平静,她的目光扫过西石城,扫过那破碎的城市与横流的鲜血,扫过那层层叠叠的尸体与人们脸上绝望的表情。
“对不起,”欧阳薤露就像是一名哄着孩子入睡的母亲,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吟。“睡吧,各位,明天,太阳一定会升起来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道漆黑的光芒照亮了世界。
那是用语言难以形容的存在,光与暗,原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立概念,但欧阳薤露此刻展现的,竟是一种超越人类常识和想象力的东西。
那是一种黑色的光线,它自然不明亮,但也并非是黑暗,明明没有任何的色彩,可是当注视着它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世界也被照亮。
如果说凰霓衣所凝聚的是被侵蚀的黯淡日影,那欧阳薤露所照耀,才是真正意义的上的“黑色的太阳”。
这一刻,笼罩在黑日之中的欧阳薤露,如同降临尘世的神!
“太阳吗……”
叶暝抬起手来,感受着黑日的力量辐射在手上的感觉,缕缕血色雾气从他的身上升起,就像是体内的候选者之力也被这黑日的力量蒸腾出来。
低头看向叶暝,欧阳薤露有些期待地道:“叶暝,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缓缓垂下手,叶暝的目光滑向远方的天空尽头。
“太阳吗?”
这个词,对于叶暝来说,竟似有些久远了。
“你知道吗,欧阳,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对着太阳看了很久,最后我的眼睛痛得半天都睁不开。”
抬起头来,直视空中的黑色日光,叶暝坚定地开口。
“生灵是无法直视太阳的,那璀璨的光芒足以灼瞎他们的双眼。同样,太阳,也永远不会降临到人间,因为那样的话,一切都将被烧尽!”
空中,欧阳薤露脸上的期待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叶暝同样坚定的神色。
“那么,就请让我烧尽这绝望的世界,以此开辟出新的天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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