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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天下人已经纷纷设有赌局,有赌辽赢的,也有赌宋赢得,也有赌两败俱伤的,那赌金已经堆垒成山,只等战后见分晓。
人人都说,昭王妃一介女流,竟然成为了战场传奇的主帅,那是说明了大宋已无大将可用,猜测纷纷。
而知情的人,都知道其中因缘复杂,皇上的圣旨,不仅是为了辽军外患,也是为了宋室内忧。
人性终究是复杂的,有些人,宁愿江山毁在外人的手中,也是不被自己的同宗沾染半分。
东京城外的汴曲军营中,飞龙军整军待发。
出征前的誓师大典上,气氛肃穆凝重,朝廷众位权贵重臣皆数在列,文太师虽满头花发,但依然来了,皇上赵翊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严肃着,而在场的人,群臣之中,唯有文太师能够得到御赐之座。
唐精儿身着银甲,长发高高束起,腰间佩着龙鳞剑,美丽娇容上不施粉黛,英姿飒爽十分。
“飞龙军的各位将士们,今日是我飞龙军出师伐辽之日,诸位都曾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都是我大宋子民,如今辽人狼子野心,假面以议和,实则暗渡陈仓,伺机侵犯我大宋江山,辽人不行天道,宋必诛之!”赵翊站起来,他站在那高台上,豪声壮语道。
那高台下,昂扬挺立的站着的,便是飞龙军的各位大小将领,远远望去,宛若是一面巨幅银绣铺张着。
“这大宋江山,是诸位浴血拼搏而来,如今,这锦绣河山,也将由各位勇士来坚守,朕自登基以来,已有十载,曾经朕年少之时,老太傅曾问朕,为何要卫国?为何要抵死捍卫国家江山?当时朕年幼,答不出来,后老太傅仙逝,朕年岁渐长,心中便有了答案,为何要卫国?答,国乃家也,无国便无家,无家便无我,诸位所做之事,便是为了让垂髫小儿茁壮成才,让耄耋老者安度暮年。今日,赵翊便将这江山托付给诸位了,辽人欲霸天下,犯我大宋,今日,我大宋便替天行道!赵翊敬各位一碗宋酿,只望诸位凯旋而归——”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大宋万年,大宋万年——”底下的将士们豪声震天。
罢了,赵翊将那一碗烈酒一饮而尽,底下诸位将士也纷纷饮尽碗中烈酒,随后将那粗碗甩地一摔。
一个月之后,在草海上,大宋的兵马也已经陆续安顿下来,十万飞龙军悉数到列,一切都按照计划一一进行,战争近在咫尺。
只是这一场仗,到底会如何收场,无人知晓。
宋辽之间使臣不断往来,只是彼此的沟通谈判已经渐渐停滞,这似乎本是大宋挑起来的,但是大辽早已有此心,这一战,根本无法避免。
“娘娘,辽人送来一封密信——”宋军军帐中,唐精儿正坐在那桌前,仔细的查看着地图,她神情凝重着,看似很是疲惫。
长空走进来,沉声说道。
唐精儿缓缓抬起头,一声不吭的直接伸过手,长空将那被卷成小纸筒的密信放到她的手中。
唐精儿面无表情的将那密信打开查看,而不一会儿,她的神情却突然骤起紧张。
长空见她神色不对,顿时皱眉道:
“娘娘,怎么了?”
唐精儿不语,她只是直直的盯着那小纸条,神色很是惊讶着,渐渐的她的神情也镇定平复了下来。
唐精儿将那密信递给长空,让他自己看。
长空匆忙接过一瞥,立即也诧异起来道:
“娘娘,这?!”长空很是惊讶着。
“他约我相见——”唐精儿缓缓站起来说道,神色黯然着。
“娘娘,万万不可,此时宋辽即将开战,若是见了辽王,那只怕凶多吉少——”长空急忙说道。
唐精儿神情沉郁着。
“你说,他会杀了我吗?”唐精儿问道。
长空神色凝重着。
“娘娘,此事不可揣度——”长空直言说道。
“若不是因为赵凛,我此时应是耶律岢身边的人。”唐精儿又说道,她微微眯着眼睛,神色似笑非笑,似乎还带着一些对往事的嘲弄。
这些日子以来,唐精儿已经不再是那个活泼开朗的美丽女子了,她的心神被太多的事情缠绕着,她甚至无法开怀言笑。
此时的她,脸上似乎也有了皱纹的痕迹,娇俏明媚的容颜上,竟也被沧桑悄然爬上。
“娘娘,往事不可追,如今若是心中动摇,那将给飞龙军带来灭顶之灾啊——”长空苦声说道。
“飞龙军军心本就不定,幸好是娘娘赢得了五位老将的信任,这才挥得动大军前来,这十万飞龙军,看似坚牢,那都是因为众人誓死追随王爷,军心一致,但若是军心动摇,那将与寻常军队无异,犹如一盘散沙啊——”长空焦灼不已。
而唐精儿却静默着。
长空跟随她多时,他已经清楚了唐精儿的习性,他知道,唐精儿的心意如何。
“娘娘,属下知道您心中饱受煎熬,但是如今木已成舟,还望娘娘三思——”长空突然跪地沉声说道,他的眼眶几乎急出了泪来。
唐精儿缓缓回过头看向他,神情却漠然。
“长空,这一仗为何要打?”而唐精儿却忽然发问道,屈膝跪地的长空先是一愣,随后沉声回答道:
“宋辽之间,此战终究难免——”
“若不是皇上将张贵妃的死推由到耶律岢的头上,那宋辽将如何?”她又问道。
“娘娘心中是否在认为此战是由圣上意气用事而起?”长空跪着说道,唐精儿不语,而她的神情早已表面了她的态度,她此时已经无法正视宋室,皇上也好,太后也罢,在她看来,大宋早已被那文太后三十年前的阴狠歹毒手段弄得乌烟瘴气的了。
“当初王爷还在世的时候,耶律岢主动求和,王爷便一直都心中存疑,耶律岢是何等人,王爷最为清楚,王爷虽然从不明说,面上接受大辽的议和,但是实则暗地里一直都在防备着,王爷认为,耶律岢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宋,称霸天下,议和,只不过是幌子罢了——”长空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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