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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手中折扇传来的反馈,韩牧野脸上笑意更甚。
算不算意外之喜?
毕竟这人望之力只是他写下半阙诗词就得来了。
有人望在折扇中作为桥梁,他可以用浩然气施展各种术法。
以浩然气催动,经过人望之力显露出来,道术都是成了儒道神通。
这折扇,此时彷如一件真的文宝,展现儒道之力。
有趣。
就不知人望之力是不是能一直叠加。
如果真这么好得,那岂不是随手就能制出文宝?
“公子这人望之力应该是那半阙诗文传到西源县,才激发出来的。”
见韩牧野收起人望之力,孔朝德开口说道。
说到这,他摇摇头,满含羡慕的又道:“想我在河泽县为县尊出谋划策,为百姓殚精极虑,只为养一丝人望。”
他掌心抬起,其中有一道淡淡的紫色光晕。
这光晕与韩牧野那团深紫色的光团相比,简直是萤烛与皓月争辉
“有大儒养望百年,难成进士官。”
“白首童生中州比比皆是。”
“真是人与人不能比啊……”
看向韩牧野,孔朝德一脸期盼:“不知公子这诗文传到锦川,会增加多少人望。”
“若是能在中州各郡传播,聚集人望,百年内,说不定能助公子你成儒道大师之位。”
儒道大师之位,在孔朝德看来,已经是遥不可及,乃是能掌一郡之地的存在。
只是韩牧野觉得,要百年传播?
这么长时间吗?
他皱眉道:“为何要这么久?多作几首诗词不行?”
听到他的话,孔朝德呆愣片刻,然后苦笑摇摇头:“公子,此等诗词,是想做就能做的?”
韩牧野没有说话。
这样的诗词,多抄几首,不难吧?
飞舟一路前行,韩牧野身上不时能有淡紫色的灵光闪逝。
这看的孔朝德心中发酸。
好在要到锦川城,韩牧野也不想太招摇,按照孔朝德说的,将人望之气掩盖起来。
即便如此,他身上也多出几分气度出来。
哪怕飞舟遁速极快,一日五万里,从西源县到锦川城也要五日功夫。
日落时候,飞舟落在一处有灵光升起的村落。
飞舟才落下,已经有不少人围拢过来。
“原来是西源县的公船,快,诸位大人请到村子里歇息。”飞舟下,领头的是穿着麻布衣袍的老者。
老者自称齐让,是这齐家村的村正,兼此处驿站的驿长。
这条线是通往锦川城的必经路线,时常有飞舟歇息。
中州郡县之间,都是有驿站,为往来公务飞舟或者是客商修整安顿地方。
齐让领着韩牧野他们到驿站,收拾出厢房。
虽然是山村之地,比较朴素,但胜在干净整洁。
不但有厢房,齐让还让身后村民送上各种特产。
负责操控飞舟的是西源县小吏,轻车熟路的接了特产,又拿出几块灵石交给齐让。
齐让和身后村民喜笑颜开的离去。
按照那小吏说,这驿站是没有俸禄的,就靠村民奉送些特产,换取灵石赏赐。
沿途停靠,总不好空手。
听到他的话,木槿面无表情,孔朝德则是笑着伸手拿出几块中品灵石,送给那小吏。
大妖到底是大妖,人情世故上,差了许多。
韩牧野走进厢房,见当中只有木榻,小案,前方墙壁上挂住一副大大的静字。
这字苍劲有力,是一副极好的榜书。
走到字前,韩牧野目光落在下方的落款上。
“白鹿山翁?”
他双目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灵光,还有金色的浩然气相合。
红尘咒的力量涌动,撞在这静字上。
韩牧野的脑海中,有一幅幅画面闪现。
纸笔落墨的老者。
来往观望的客商。
在这文字前沉吟的学子。
还有在这字前立一夜的修行者。
一个静字,显露出人间百态。
世间喧闹,要静,谈何容易?
“好修为。”韩牧野低语,双目中灵光散去。
写这字的人,儒道修为精深。
只是奇怪,如此精深的儒道修行者,为何会在这小山村隐居?
既然是隐居,为何将此等文字示人?
这一副字,已经可称文宝,灌注浩然气,能让人心静如水。
韩牧野没有在厢房中歇息,走出门,孔朝德在门口处探出头来。
“公子,这驿站可有好东西啊。”他笑着伸手指向自己所住那厢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
韩牧野笑了笑道:“你们先修整吧,我去瞧瞧。”
说着,他踱步往村子里走去。
林深背着大剑,在他身后悄然守护。
山村幽静,点点灯光。
顺着山道走,偶尔有鸡犬相闻。
这等僻静的村寨,韩牧野还真难得来。
走在山道上,顿时觉得心中安宁。
“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
“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前方,草庐之中有读书声传来,声音苍老。
读书声入耳,让人不觉有身立苍夜,四野荒凉之感。
这是文气沾染神魂之力。
读书的,是一位大儒?
能以言浸润人心,是进士还是,大师?
韩牧野抬眼看去,那草庐窗户敞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披麻袍,端坐书桌前,他前方几个破旧小木几,有五六个童子。
可不就是那留字的白鹿山翁?
似乎感知到韩牧置。
结果,当然是输了。
“儒道,本就是天下人的儒道,为何不能有教无类?”
“什么心性,什么天资,皇城书院要的是天下人归心,根本不是在好好传承儒道。”
“偏了。”
清茶无酒,东方书却面红耳赤,说到激愤处,声音高亢,捶案怒喝。
“所以,先生才到这白鹿山上治学?”韩牧野面色不变,轻声说道。
“本来我是准备往西疆去传播儒道的,听说西疆儒道传承断绝,奈何西疆天壁难渡。”东方书摇摇头,很是遗憾的说道。
“我只能在这白鹿山上结庐,教授山野孩童。”
韩牧野点点头,开口道:“可有所得?”
东方书哈哈笑一声:“村南多了两个木匠,村西几个后生去县城做了伙计。”
“村长家的小子做了衙役,村北头的齐小山若不是战死,必是能做伍长的。”
“有几个女娃能识字,纺纱织布都会。”
东方书话语中多了几声苦笑,有几分落寞。
一代大儒,只能在山村之中教授凡人田夫,三十年成就,无能拿出手的。
“所以,先生才将自己的字画挂在驿站?”韩牧野笑着开口。
东方书大方点头道:“苦读诗书一甲子,总不能这般埋没。”
“先生是想一展才学,与皇城书院争锋?”韩牧野看着东方书。
“与皇城书院争锋不敢想,只求能教授几个能成才的,不要坠了我东方书的名头。”话说到此,东方书目中更有晶亮神光。
他看着韩牧野,轻声道:“韩小友,可有兴趣在我这白鹿山草庐盘亘几日?”
留几天,然后挂个弟子名头?
韩牧野笑一声,摇摇头,站起身:“东方先生,在我看来,东方先生所为,比那皇城书院教习更值得敬佩。”
“那些惊才绝艳的皇城书院弟子不缺一位东方教习,这山野中的孩童,缺一位东方先生。”
“如先生说,儒道,是天下人的儒道。”
“先生已经悟道,却身在其中了。”
说完,韩牧野将面前残茶端起,一口饮尽,然后笑着道:“此茶,真苦。”
韩牧野走出草庐,抬头看天上流云涌动,遮盖星月。
“到底是悟了。”
他笑一声,顺着山道大步往驿站走去。
才走出村口,身后山林之中,有长啸声传来。
一股冲天的浩然之气撞开天际流云,与星月争辉。
“有教无类,师之道,当明理矣——”
声如雷霆,山河震动。
方圆百里,流光闪耀,汇聚而来。
这就是儒道的悟道。
一日开悟,天地眷顾。
长啸轰鸣声一夜未停。
无数修行者闻声而来,立在数十里外不敢近前。
大儒悟道,可借鉴感悟,但靠近了,容易被那显化的大道所伤。
大道在跟人家说悄悄话,你非要听,挨一巴掌不冤吧?
天光透亮,长啸声止,东方书从草庐之中走出。
“东方先生,你,你这是?”草庐外,村长齐让等人惊异的看着东方书。
此时的东方书头发青黑,黑须缕缕,看上去只有五旬,与之前那苍老模样完全不同。
东方书看向齐让,那目光之中透出的难言道意,让齐让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韩牧公子他们在何处?”东方书移开目光,开口道。
齐让微微一颤,忙躬身:“回禀先生,西源县的公务飞舟今早已经离开。”
离开了?
东方书眉头一皱。
那位韩牧公子昨晚点醒自己,让自己悟道大成。
如此大恩,就这么走了?
“先生,那位公子留了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你。”齐让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书信递上。
信封上无字。
东方书抽出其中折叠的信纸,摊开。
“轰——”
东方书身上无尽的紫色人望之力涌出,金色的浩然气化为漫天流云,往周围散去。
“宗师!”
“此处悟道的儒道大修是宗师!”
“皇城之外,还有儒道宗师驻留,这位大儒是谁?”
数十里外,无数惊呼声起。
此等恢弘人望与澎湃浩然气,不是宗师又是什么人?
只是他们看不见已经成就宗师境的东方书,此时整个人浑身颤抖,那薄薄一页书信,在手中捧着有千万钧重。
他呼吸急促,瞪着眼睛,那儒道宗师的修养,全都消散不见。
他面上全是狂傲神色,轻轻展开纸页,其上娟秀苍劲字迹显现
“韩牧欲在白鹿山建一座白鹿书院,先生若愿,且留在书院。”
“凡入白鹿书院者,韩牧有一语寄之。”
“吾辈儒者,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紧盯着这薄薄纸页,许久之后,东方书仰天长笑。
“有此一言,说尽我儒道真意。”
“我便是老死白鹿山也值了。”
“好,好,今日之后,老夫东方书就在这白鹿山书院,等你归来。”
……
飞舟上,韩牧野身上紫色的流光将其笼罩。
这是人望翻涌提升,太过迅疾的表象。
看着这一幕,孔朝德摇摇头,将脸扭过去,然后轻声道:“公子,咱这飞舟还是不要沿途停靠了,直接去锦川城吧。”
“你这人望之气旺盛难掩,半道下飞舟,会引来万民来拜的。”
听到他的话,韩牧野苦笑点头。
他也想不到,只留一封书信,怎么就激发如此浓郁澎湃的的人望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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