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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稷！
说话的这人好像是刘稷。
一点也不像是那天送他玉玺的人声音。
他开始焦急、抓狂，奈何身子就是动不了，浑身上下能转动的似乎也就是眼珠子，连连对着常侍翻了几次，见无动于衷后，默默然垂下了两行清泪。
传国玉玺没了。
迷茫中能见到的一点光明也没了。
在这场没有硝烟却硝烟四起的战争中，他无疑是输的最彻底的人。
不一会，常侍喊来了之前的医官，以及许褚等人，荀攸和华歆更是陪着曹孟德一起流泪，像是感同身受却又无法代替一样，急的直打转。
“到底好没好啊！丞相刚才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得这种怪病。”
“就是啊，我这就去准备晚宴的功夫，丞相怎么就......”
许褚见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竟然真的开始哭了，而且哭的像是如丧考妣一样，不禁啐了一口，道：“都给我出去，别打扰丞相休息。”
可现在的曹孟德就像是一个活死人，除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之外，几乎就不能做其他的动作。
医官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大对劲，给曹孟德把脉，但觉脉象很是正常，当下抬头望向曹孟德那张无比铁青的脸。
脸是铁青的，但眼珠子却在乱动，一横一撇一捺像是在传递这什么信息。
许褚诧异道：“不会吧，眼珠子也能写字？丞相高啊。”
医官壮着胆子凑近过去，细细观察一阵，迅速在纸张上写下一个“滚”字。
许褚满面羞惭，再也不敢乱说话。
医官又开始翻译半晌，见曹孟德眼珠子只是上下滚动，这才明白已经是写完的节奏，当下将纸张交给许褚，他则提曹孟德开始擦额头上的汗水。
可就在他触碰到曹孟德额头的时候，那张铁青色的老脸竟然变得通红无比，医官的本事在许昌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了，自问更是从书籍上学了不少的东西，可如曹孟德这般的病情当真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奇症。
“老贺，你过来！”
医官被许褚这么一叫，情不自禁起身站了过去，只见许褚耷拉着头道：“你这叽叽歪歪写的什么玩意啊？”
医馆忍俊不禁这才想起许褚不识字。
正要顺着他写的两行字望下去读，忽的额头冷汗迭出，紧接后背心传来一阵剧痛，再转身时眼前已是一片血红。
“丞相，你......”
曹孟德提剑杀完人，从医官手上接过纸条径自烧了个一干二净：“许褚，你什么都没看见，只晓得这人图谋不轨是吧。”
许褚嗯啊答应两声，只听曹孟德冷声喝道：“来人，许褚守卫不利，致使姓贺的医官差点害我性命，拉出去打五十军棍。”
荀攸和华歆对是一样，都知道这是曹孟德的苦肉计，他怎么会打许褚了，许褚可是他的爱将啊，所以壮起胆子给许褚求起了情。
曹孟德脸上的黑线开始胡乱行走，怒道：“荀攸、华歆监管不利，也是同罪，各自领三十军棍。”
这......
疯了，丞相他疯了。
这一天，曹营传言最多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昏黄的古道上，有一年轻男子策马狂奔，怀里拴着一个淡黄色的包袱，右手提着一把质朴的古剑，不断在骏马身上加鞭，掀起的黄沙屡屡不绝。
“客爷！来碗茶吗？”
一处简陋的茶棚处，伙计殷切上前询问道。
“有酒吗，给我灌满。”
年轻男子将腰间的空酒葫芦递给伙计，苦笑道：“如果没有的话，装满茶也是好的。”
茶棚总共零零散散分布着八张桌子，但客人只有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他身边放着一根一米来长的拐杖，喝两口茶总能吧唧半天的嘴巴。
年轻男子指了指前面的两条分叉路，道：“老先生，去陈仓的路应该走哪一条？”
老者缓缓抬起头，瞬间让那年轻男子后退数步，老人的眼睛竟然是灰色的，一点黑眼珠子也没有。
老者似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用阴冷的声音回复道：“左边那条可通陈仓。”
说完，自顾自又去喝茶了。
年轻男子轻轻“哦”了一声，催促店内给他装茶水的伙计，可声音如同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热茶总是要凉了才可以装的，客人何不坐下陪我这个老头子说上几句话。”
年轻男子实在对眼前的老者提不起什么兴趣，满心悲苦间坐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道：“有什么可说的，老先生就说，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者见他这么客气，又是一顿吧唧嘴巴，笑道：“客爷是从长安那边来的吧？”
年轻男子瞬间握住宝剑，定了定神，道：“不是。”
老者忽然大笑起来，道：“甭骗我，我已经闻见了长安特有的桂花香。”
年轻男子确实去过长安，也特地打了两角桂花酒品尝，可这都行了大半天的时辰了，老者究竟是怎么闻到的？
老者悠悠然叹息：“别看老头子我瞎，但是心眼子却明亮着了，你此行匆匆并不是要去陈仓，而是祖厉，对吗？”
年轻男子陡然站起身子，喝道：“别装模作样，有事情你直接说，或者咱们撕开脸皮斗上一场。”
老者哈哈大笑了片刻，摇头道：“曹孟德确实不如你，我带传国玉玺给他运作一番，试试能不能力挽狂澜，可惜最后还是被你得到了。厉王，你这本事有点大啊，大到似乎有些天地不能容了，你懂了吗？”
年轻男子长剑赫然拔出，冷笑道：“我不懂！你究竟是谁。”
老者弹指将眼前的桌子击为粉碎，独独坐在一张板凳之上，拾起旁边的褡裢，竟然是个算命的风水先生。
“断人断面，知祸知福。”
老者已然站起身子，起身的那一刻，刘稷才清楚地看到眼前的老者竟然是个瘸子，一只脚自膝盖以下全是空的。
刘稷“啊”的一声尖叫，急忙闪进茶棚去看伙计，但间那伙计眉心深深地镶嵌着一颗枣核，人已经死去多时。
老者怪叫一声，抡起拐杖就向着刘稷打来。
刘稷察觉背后罡风四起，灯饰错动身形闪避其锋芒。
“明人不做暗事，阁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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