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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是一样,李开山缓缓弓下身子给刘稷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他只知道握住手里那柄长剑,只要有它在身边,他就永远会记住自己出身祖厉县,还是刘稷的徒弟。
刘稷走出房门,望着愣在当场的杨淑仪等人,道:“收拾行囊,咱们继续北上,以尽快的速度赶往祖厉老家。”
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因为上次魑魅受伤之后,魏晋州并没有陪她留下来,反而带着她不告而别。
刘稷一念及此更觉心神不宁,正好遇上训练完士卒的马腾父子,刘稷便说出了自己要离开的一幕。
马腾知道以自己的脸面能留刘稷到今日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当下也不敢动嘴说什么,只是吩咐手下去帮忙打点他们的行囊,另外搬了两箱当地的特产,恭敬说道:“我与令尊大人常有书信往来,最近却来信很少,您若见到他,务必代我向他问好,这两箱子特产也不是贵重礼物,还望捎给令尊,权当是我对他的一番敬意。”
不待刘稷说话,马超沉着脸色道:“您惩罚了李开山,我也自觉没用脸面在这边待下去了,这档子就收拾东西护送你们到祖厉县,然后我就去西凉历练,听说那边最近有些动乱,没道理让咱们大后方起火。”
刘稷“嗯”了一声,缓缓抬步离开。
一路行来,锦衣将军马超替刘稷开路,所过之处不论是山匪还是流民,不是投降就是逃离,声势大震。
到了祖厉县境地,马超这才原地扎营等候刘稷到来。
可他足足等了一天才等到刘稷,这时候他才弄清楚自己只顾着开路,却忘了休息,此刻竟然比刘稷多行了一条的路程。
刘稷见他风尘仆仆不禁慨叹:“跟我回去小住几日,然后再去北上吧。”
马超摇了摇头,道:“盟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其实李开山他......”
话还没说完,刘稷扬起手打断道:“他应该去了曹孟德那边,现在官渡那边打的不可开交,他定是去建功立业了,让他消磨下锐气也很好,那边有我许多故旧,他们定能照顾好开山,你不必为他忧愁。”
马超知道刘稷神通广大,四海之内结识的朋友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当下也不多做说辞,道:“盟主请回,孟起这就告别。”
与众人分别后的马超,仅仅带了五百校尉一路向西凉奔去。
刘稷指着前方高耸起来的城墙,道:“这就是与陈仓旗鼓相当的高平县,今晚我们先暂时在这里歇息吧。”
众人都是客,唯有刘稷才是主人,既然他这么说,谁还甘愿自找麻烦了。
随着刘稷的到来,高平县登时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挂起了横幅,上面纷纷写着欢迎刘稷回家之类的宣告语,唯独有一家门前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唯独有条懒里懒气的大黄狗横卧在门口斜眼看人。
杨淑仪初次到高平,不禁冷笑道:“你不是说所有人家都对你感恩戴德吗?怎么这家人这么大胆了。”
她本以为刘稷是在开玩笑,可到了高平县之后,她才知道刘稷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号召力,一时间心里满满的钦佩,但转念一想自己和他年纪相仿,但本事却大大的不如,不禁有些羡慕嫉妒,说话也不免有了几分为难。
“这是我家!我在高平的家。”
刘稷说完,又苦笑道:“按理说周波也该回来了,不知是何原因今番迟迟不来,还有李虎、伍六子等人......”
门口的那条大黄狗突然恶狠狠地叫了起来,刘稷登时有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道:“不好,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看看情况。”
里面的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一片枯叶也不曾留下。
但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就像是动物的血散发出的味道一样。
刘稷再往前走了几步,忽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绊脚,举着火把望去只见那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望着满脸血渍的伍六子颤声道:“六子。”
但伸手触摸到伍六子身上的时候,只觉伍六子的身体已经凉透。
刘稷急忙往之前挖掘好的地道行去,没走几步又是一人横躺在地上挡住去路。
“周波!”
就在他歇斯底里喊出一声的时候,忽听一阵有气无力的颤声:“公子,快进地道救老爷。”
刘稷上前抱住李虎,厉声问道:“谁干的,这都是谁干的?”
李虎两眼一闭,瞬间晕厥了过去。
刘稷替他护住心脉之后,急忙钻进地道,他清楚地道里面的那人是谁,可他有点不敢去面对现实。
如果刘隽那个闲话太多的糟老头子死了,自己又该怎么办,报仇还是继续重整祖厉县?
在狭长的甬道里,刘稷脑海里不断翻过与刘隽的一点一滴,这些影响竟然这般深刻。
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惨叫,刘稷的心一沉再沉,几度昏厥过去。
难道真的躲不过去吗?
他急忙奔到事发地点,只见那人身穿儒士长袍,披头散发倒在血泊中,已然气绝多时。
另外旁边还有一位小童,年约十岁出头,此刻也是只剩下半口气,也是决计活不了了。
刘稷伸出手护住他的心脉,道:“谁,谁害了你们?”
小童见是刘稷回来了,颤声道:“公子......那人要害......老爷......活了。”
断断续续全无章法,刘稷也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见他说完就歪了脖子,心里登时涌出无限的悲情。
再见那袭青衫老者,刘稷悲从心来不禁哭出了声。
到底是谁要在老虎头上拔毛,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下这么毒的手?
这人应该对高平很是熟悉,否则他不可能害完人之后还能从容离开,一念及此,刘稷更觉心里大乱,忽觉喉咙一甜,登时抱着老者一起栽倒在了地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刘稷只听屋内有人呜呜咽咽哭个不停,睁眼却见是李巧云。
乍见刘稷醒来,她急忙抱住刘稷,啜泣道:“公子,你没事就好,他们......都没了,就连李开山......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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