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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剧痛，卢玉翟脸色漆黑，手执长枪，从一个五六米深的巨大孔洞中一跃而出，衣衫散乱，唇间染血，高声喝道，“谁？”
“是谁？”
陈歌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是我’，伸手拉了拉李寒衣的小手，轻轻摇头。
李寒衣美眸轻眨，苍白着小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歌悠悠一叹，伸手环住李寒衣娇软的腰肢，自阁楼之上踏空而行，缓步而下。
一步一剑光。
一剑一阶梯。
伴着散淡的余光，好似仙人临尘。
......
唐莲立于高台之上，微阖的双眸猛地一睁，霎时一缕金光闪没，他的气势显而易见的攀升了起来。
仅是片刻。
便越过了地境和天境的天堑，达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暗中感谢了一番陈歌往日的指点，让他得以及时的明白自己的心境不足之处，暗中补全了短板，才可在此时水到渠成的破境。
唐莲紧紧抿唇，展颜一笑，身上灰黑色的衣袍无风自动，伴着风声猎猎作响。
望着不远处隐隐被大觉禅师压着打的无心的身影，唐莲轻吐一口浊气，高喝一声，“无心。”
紧接着，不再犹豫，衣袖猛地一甩，霎时，由无数细小的暗器组成的一场璀璨的花海便再次喷薄而出。
无心耳尖微动，闻言心领神会的猛地一跺地，霎时，便踩着无数细碎的光影朝着远方飞快遁去。
将战场留给大觉一人。
大觉瞳孔深黑，看着由无数暗器组成的花海，本能的激荡起全身内力去挡。
霎时。
伴随着无数细密的响声。
大觉的身躯停滞在原地，喉间沙哑，发出“嗬......嗬”的声音。
无心足尖轻掠，停于高台之上，暗中观察情况，寻找契机。
唐莲身躯凝立半空之中，发出粗哑的喘息之声。
因为他要保证不同的暗器数量取得同样的效果，所以这一式万树飞花，因为暗器不足的缘故，较之往常而言，消耗的内力显然更大。
也索性他登临了天境之上。
才撑得住这样的消耗。
否则，短短不过瞬息，他恐怕就会力竭。
感受着怀中暗器一件一件减少，渐渐不足，唐莲剑眉一扬，望向无心，高声道，“快点。”
“我快撑不住了。”
无心妖冶一笑，唇角微勾，“放心。”
说着，无心足尖轻掠，宛若流蝶一般飞快的朝着大觉的身影急速奔去。
在唐莲怀中暗器消耗一空，大觉骤得喘息的一刹那。
无心瞬间欺身而上，稳稳抓住大觉的一臂，绕过其身，将其掰至身后，慈悲一笑，眸中紫光瞬间涌动，一如之前，妩媚妖娆，眉眼之间，尽是风流。
口吐梵音，无心右手猛地一用劲，大觉顿时仰天悲鸣，发出“嗬......嗬”的沙哑响声。
看着大觉狠狠瞪大的双眸，无心抿然一笑，周身的内力顿时宛如潮水一般泄去。
大觉神思渐渐回归己身，感受着肆意倾泻的内力，满脸惊诧，虚弱道，“无......无心，你在做什么？”
无心指尖微微用力，大觉顿时张口呼痛。
听着体魄宛如金刚的大觉在耳边呼痛，无心脸色惨白，眉眼含笑，“别瞪我了，我也不知道这门功法叫什么名字，封皮被毁了。”
“不过，我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叫......”
“悲天悯人。”
说话间，无心伸手一掌微微用力将大觉的身影径直推向不远处另外六个和尚所在的位置，大觉面如死灰，那一身金色瞬间退去，原本高大的身形也被打回了原样，变成了一个苍老瘦削的老僧。
只是比起之前，显然多了几分枯败之感。
而在他的身后。
被他吸干功力的其余六人早已悉数晕倒了过去。
唯有他，依然强撑着一口气，能够勉强坐着。
微微垂眸，大觉低敛眉眼，望向无心，沉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无心虚弱一笑，“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要悉数散去你们的内力。”
“还是在问我为什么救你。”
“别天真了。”无心微微勾唇，“我救的不是你。”
“恰恰相反，我救的是我自己。”
“老和尚在我打小时便说，我生下来即有一颗魔心，与佛无缘。”无心将视线掠向天际，望着陈歌携着李寒衣翩翩而下的唯美身影，浅淡一笑，“所以，他让我入罗刹堂，修习三十二门禁术，以期我能够由魔入佛。”
无心‘呵呵’一笑，神情怔松，“虽然直到如今，我仍然没有找到佛魔之间的界限究竟区分在哪里。”
“但我想，在我决定遵循本心救下你的那一刻。”
“老和尚，于佛国之上，应该也会含笑。”
“毕竟，我是寒水寺的和尚嘛！又怎么会乱破杀戒。”
大觉虚弱的喘息着，猛然发出一阵长咳，双手合十，虚弱着道，“多......多谢无心师侄救命之恩，枉我修习佛法多年，竟然被心底的执念侵蚀，成为了盘桓不去的心魔，以至于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无心虚弱展眉，口诵佛号，“如今十二年之约期满，我又主动散去这一身功力，那么，大觉师父，接下来的路......”
“您是不是该让开了。”
大觉双手合十，从地上爬起，望着眨眼间已至地上的陈歌，沉声道，“陈施主。”
陈歌松开环住李寒衣腰肢的大手，转而握向她柔软无骨的小手，轻叹一声，“大觉师父。”
“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否则，定不会让您被散去一身功力的。”
大觉微微垂眸，“陈施主不必自责，佛法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我既然妄入凡尘，动了杀念，合该有此一劫。”
陈歌眼角微挑，看着被李寒衣抽回的小手，喟然一叹，“大觉师父，如此心境，这佛法大师的称号，您当之无愧。”
大觉禅师老脸微微一红，连道‘不敢，不敢’。
听着陈歌虚假的客套话，李寒衣心里好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只好将视线掠向正在偷跑的卢玉翟身上，红唇轻启，清冷着道，“刚才暗中出手的人，是你吧！”
卢玉翟瞳孔微微一缩，本来是打算趁着无心散去功力之时，再次发动一次奇袭，但眼尾一挑，注意到从天际缓步迈下的一对珠联璧合的璧人后，他还是打消了心底的想法。
此时，见李寒衣目光传来，卢玉翟迈起脚步便要收身后退。
然而在其后退之前，却发现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尖，早已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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