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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管孩子为什么当初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玩啊!’
想着这句对话,江洋笑着的脸,渐渐地……就不笑了。
他冷着一张脸沉默着跟着尚虎来到了自己的母亲与尚虎的父亲面前,两位大人虽然一开始被台上的表演所吸引,但余光中,还是掠到了自己的儿子。
“怎么了?”尚虎的父亲转过头,看着尚虎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父母看到本该玩闹的孩子走回到他们的身边,第一句话永远是‘怎么了’。
江洋看了看视线在表演和尚虎之间游离的尚虎父亲,接着将目光投向尚虎,他想看看尚虎会作何处理:
是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如实地跟父亲讲出来,还是将其隐藏在心底,等着它发霉、腐烂,成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尚虎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他从父亲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深深的关切,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的只是例行询问。
于是尚虎摇了摇头,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来你这边看看了。”
尚虎的父亲听到后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只是轻轻把自己的儿子搂在了怀里,接着,让尚虎坐在他的腿上以便于让尚虎看的更清楚点。
……
‘这大概就是最常见的父子关系的表达形式吧。’观看了全过程的江洋在心里给出了评价,父子两人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儿子……”来自张琴的一声呼喊让江洋收回思绪,回归现实。
江洋转头看向自己这位‘博爱’的母亲,果不其然,他看到对方正以慈爱的目光看着他。
江洋微微一笑:真是和蔼啊!
‘可惜的是,她的和蔼却是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而那样的和蔼就显得很廉价了,甚至是,一文不值了。’
所以江洋只是对她笑了笑,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没有依偎在对方怀中,而是就这样站着观看起了台上的表演。
…………
台上的演出不断进行着,佩戴面具的演出者一个接一个的上台,贡献出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在这期间,再没有出现过佩戴小丑面具的家伙,也没有任何一位表演者是以小丑的形象登台演出的。
时间是一剂魔药,能够让人慢慢忘却过往,忘却伤痛,甚至是……死亡的威胁。
背后靠着一座山,尚虎的心绪也逐渐被这如山般厚重的胸膛抚平,一直到……最后的压轴大戏。
那个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主持人又来到了台上,依然,是由落在他肩膀上的八哥进行着报幕。
然而,这一次,八哥只是简简单单说出了接下来的要演出的是压轴大戏。
节目的名称,表演者……一概没有提及,也没有工作人员上台收拾场地。
说完之后,面具人带着八哥下了台。
紧接着,一块投影幕布缓缓从最上端放了下来,直到此时,在场的观众才注意舞台上方的横轴居然藏着这东西。
“这是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放电影吧?”
虽然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但小镇上的人们去电影院观看过电影的却不在少数,余下的就算没有在影院看过,也从电视里见识过各种类型的电影。
“接下来,为了观影效果,舞台的灯光将会熄灭。”突如其来的广播声宣告了一件事情,而随着它宣布完毕,场地上所有亮着的灯,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
虽然有广播提前做了提示,但依然有些人在向着空气问询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好在,骚动很快停息,因为那块荧幕很快被投影了画面。
画面里,出现了一条狭长而蜿蜒的公路,在公路的两侧,布置有路灯,然而,不知道是因为拨款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间隔很长……
看着这副画面,尚虎惊讶地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也许别人看到它还需要反应一下,但他因为几个小时前才仔细端详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哪里了。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么?”
接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男人沿着这条蜿蜒的公路向着前方亮着灯的营地走去。
镜头随着男人一起前行,当男人来到营地时,尚虎看清了: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表演场所。
‘这是什么意思?’尚虎有些害怕。
画面中的男人进入了营地,而镜头,第一次的捕捉到了男人的侧脸:那是一张涂着白色油彩的侧脸。
只看到这张侧脸,就足以让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这张侧脸勾起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小丑!”他差点发出这声惊呼。
接着,他意识到了刚刚被他忽视的一件事。他伸手向身后摸了摸,然而,他摸到的只有一团空气。
“爸!”他轻声呼喊着,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幕布上,那个男人掀开了帘子走进了这片演出场地。
现在,摆在尚虎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是跟随着预感、直觉,趁着对方还没有找到他,抓紧时间思考对策,想办法逃跑。
第二条是将这当作是一场幻梦,不去理会内心深处对他发出的警告,坐在原地欣赏这最后的演出。
这其实并不是一道选择题,对于尚虎而言这里只有一个选项,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腿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父亲消失不见,荧幕投影着诡异的画面,周围一片漆黑……
不安、彷徨、无助……一一在尚虎的脸上闪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啊。
他身上携带有手电筒,按理说,此时此刻,他可以打开手电观看一下周围的情况。但是,他不敢,他的胆量早已在被吓破。
就在他深陷绝望时,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前方,驱散了他周围的黑暗。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光的来处,他看到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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