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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残躯横于雪地之上,缓缓流出的血使积雪消融,地面已是一片红色。
国都的中心是皇宫,现在却看不见那宏伟的建筑,只剩一堆灰烬。
伴随着熊熊青炎,皇都成了火海,照亮了整个深夜……
春去秋来,十六年后。
龙泽国东部,道剑山下一茶楼
“啪!”
醒堂一声。
只见一个说书先生手持“止语”,手拿折扇。
“各位,今天我们聊聊这道剑山的名人。”
说书人手持折扇,眼睛溜溜地转着,在屋里寻些什么。
此时一戴着斗笠的白衣少年身负长剑进来,说书先生用扇子一指那白衣少年。
“这位少侠,你可知这道剑山手持青炎剑的那位大人?”
那白衣少年低头不语,寻了个位子坐下,并未理会那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被这么冷落,不免有些尴尬难堪,似是嘲讽的低声嘟哝了一句:“剑修不闻青炎剑,习遍剑法也枉然。”
说书先生又指向一总角小儿,
问道:“小侠客,你可知道?“
那小儿手拿冰糖葫芦上下挥舞,似是在舞剑,稚嫩的说:“当然是青炎剑圣。“
“哗!”说书先生一把将手中折扇打开,
“没错,今日我要讲的便是这青炎剑圣。”
“各位,待我润一润喉,便与你道来。”
说着便去端茶盏,无意间瞥向那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已除去斗笠,只见他面如美玉,目若朗星,朗星之上悬着两把墨剑,高挺的鼻子下,是一点润红。
“好俊秀的男子。”说书先生心中暗自惊叹。
喝完茶后,说书先生手持“止语”,轻轻一拍,
“啪!”
“各位!”听书的众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咱今天要说的这青炎剑圣,原姓罗,名叫罗煊。可是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关键是啊,他还与咱们这道剑山大有关联。他便是出师于这道剑山上的道剑宗。道剑宗下设有十四剑阁。”
“列位,这罗大人十岁上的道剑山,拜的道剑宗。两年便在弟子当中打遍无敌手。五年便当上了执剑长老,成了这道剑宗最年轻的执剑长老,足见他天分之高。“
“可这罗煊罗大人到底是年轻,还仗着有这一身好本领,沉不住气呀,想去云游历练,放弃这山上清苦的修习,去体验体验那红尘的烟火气。”
说书先生打开折扇,扇了两下,
“这罗大人便大摇大摆地下山,执剑长老也不当了,也不在山上学习剑道了。”
说书先生合上扇子,
“这罗大人的师父,道剑宗的宗主可不干了,从山上追下来,拦住了罗大人,意思是你身为我的徒弟,道剑宗的执剑长老,你要下山也不知会我一声,撂下摊子就走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各位,要我说,罗大人这事干的确实不地道,你要下山历练,你跟师父说一声,历练个两年再回来不就得了嘛。可要不人家能成大事呢,您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以后也不回来了,那道剑宗的宗主可不乐意了,你这还没出师,怎么就能走呢。”
“嘿,这罗煊到底是心高气傲,恃才放旷。”说书先生努着眼睛看着底下的听众。
“罗煊说他对剑道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宗主,所差的不过是修为罢了。我要是宗主,听了这话,当时就得斩了这逆徒,但这宗主也不是一般人,在大庭广众下被自己徒弟这么说还面不改色,要与罗煊比试一番。”
“这二人可都是剑修高手,对剑道的领悟可谓是高深莫测,能将自己的剑道化入一草一木之中。”
“只见那道剑宗宗主把手轻轻放在旁边的参天古树上,一阵风吹过,树上掉落了许多树叶。”
“只听得咻咻咻,那树叶飘落而下,竟如锋利的剑刃,飘落到石头上时,毫无阻滞,石头被一分为二。”
“列位,别看这道剑宗的宗主当时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这老爷子年轻时在那剑修梦寐以求的圣地三分剑地修炼过,悟出了自己的剑道,用剑之时杀伐果断,无坚不摧。自己称自己的剑道为无欲剑道,凭借这手无欲剑道创建了这道剑宗。“
“老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啊,这老爷子拿起剑来真是没有欲望。败在他手下的好手都说与他交手时,就好像对着一块石头,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现如今这宗主将自己的剑道化入这古树之中,这人们都说草木无情,倒也应了老爷子的无欲剑道。”
“再说这罗煊呢?倒是不慌不忙,竟盘腿坐在了原地,将佩剑平放于膝上,闭上了眼睛。这叫外人看,还以为他在那睡觉呢,其实非也,非也。”
“只见那古树上的落叶飘落至罗煊身边时,呼的燃了起来,化成了灰烬。而你在看那众人心口处都冒出了一团火焰,看着众人倒也没有灼烧之苦,但是神色各异,有的惊恐,有的大笑,有的落泪,只有老宗主还是面色平静,古井无波。那古树也由内而外燃起了火焰。”
“这罗煊的剑道是什么?这叫六尘剑道,能将人的感情放大,通过燃烧你的生命去放大你的某种情绪,所以有人哭有人笑,这你可能就问了,古树是草木,草木无情,怎么也被火焰焚烧?”
“嘿,你只要有一丝欲望就不行,这古树也有欲望啊,向上生长来获取阳光,向下扎根来汲取水分,算不算欲望?你只要是活物,就得有欲望,这宗主老爷子虽说练的无欲剑道,可也是个凡人,你看他面色平静的,其实也是靠雄厚的修为强撑着呢。”
“那宗主看了看心口的火焰,右手一拂,一阵强风散开而来,众人心口的火焰和古树身上的火焰都被吹灭,宗主也向山上走去。
临走说了一句话:“百年的树比不上十载的人啊。”说罢便已不减了踪影,只剩下了回音,众人看老宗主走了,也只能纷纷离去,留罗煊一人留在原地。
“您说这什么意思?这老宗主承认罗煊在剑道上的领悟超过了他,硬靠修为的压制吹散了众人心口的火焰。把那罗煊留在原地,算是默许让他下山了,双方也都没失了面子。”
“这罗煊从此杳无音讯十年,直到那天北境天门山的一声巨响,人们才再一次见到了他的身影,各位,你可知如何?待我细细说与你听。”
“天门一长啸,风雪化剑来。”
“焚尽碎琼池,十六剑锋开。”
“这十六字便是描述罗煊进入塌玄境的场景,当时北境天门山附近的好手听见那声巨响,便去查看,乖乖,一去看这可不得了,北境天门山本是一座数百里的山脉,中间竟多了十五道大裂缝,好似让人劈开一般,光滑的切口上面还结了一层冰霜。天门山下面本是方圆十里冰雪,现在却变成了火海,火海中央仿佛有一人,但是火力强劲,众人都不能上前查看。”
“火海不断收缩,烧了三天,终于熄灭了。人们上前,看着中间那人,盘腿而坐。”
“有胆大的上去问这天门山和山脚下这冰雪池怎么回事,这罗煊伸直腰杆,打了个哈欠,淡淡说道刚从玄境出来,还掌握不好力量。”
“这众人都惊掉了下巴,这将一座山脉劈成十六座,焚尽十里冰雪,怕是只有这天地间顶尖的人才能做到。”
“众人上前询问这人是何门何派的大能,罗煊说在道剑宗修习了几年,现在无门无派。这众人一听,有脑子灵光的立马上前说,大人有此等手段,足以开宗立派,保一方平安,佑一方水土啊。”
“罗煊听后,想都没想,腿上青炎剑抛掷空中,踏剑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天山为宗,雪池为派。”
“说完就潇洒离去。”说书先生笑笑。
“各位,这罗煊一年可没闲着,首先回了道剑宗去看他的师父。两人在房间待了三天,谁也不让靠近,也没多大动静,硬是在房间坐了三天。”
说书先生微微往前欠着身子,压低声音:“但是听人说,师徒二人见面后,本来精神矍铄的老宗主黑白相间的头发竟变得全白,精神不振,跑到后山闭关去了。两年后道剑宗便换了宗主,说是老宗主走火入魔,陨落了。”
“咱也不知道发生了啥,这老宗主的死是否与罗煊有关。”说书先生咂咂嘴,又说:“老宗主师徒见面的同一年,龙泽国国君派了踏玄境的麾下的黑蛟将林沙带领和一千化甲境的黑龙军到接天涯等待数日,各宗门强者强者都好奇这龙泽国国君这是发什么疯。”
“林妙嘴,你要不要你的舌头了。敢这么说龙泽国君。”
底下一大汉笑着说。
说书先生看有人叫他外号,眉头微微一皱,不屑道:“我在道剑山脚下,道剑山虽属龙泽国,但道剑宗现任宗主好歹是半步踏玄,也算个小皇帝了,我说他一两句,龙泽国国君还能带人把道剑山平了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
“别打岔,老子讲到哪都忘了。”
说书先生埋怨道。
“接天涯。”
人群中一人提醒道,正是那白衣少年。
说书先生看了看那白衣少年,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人家也不傻,在那干等,必然有好东西,三天后,接天涯落下一白衣女子,怀抱着一个孩子。”
“嘿,感情等老婆呢?”
台下人起哄。
“去你的,你当人家一国之君就你那点出息?”
说书先生没好气地说。
“但这姑娘确实算个祸水,没有她,青炎剑尊罗煊死不了。”
说书先生接着说。
“这姑娘落下后,众强者一看,竟是个美人,我倒是没见过,但是你想啊,那些强者什么美人没见过。想来这必是一位绝色的美人。”
“这女子落下后就看见黑蛟将林沙虎视眈眈的朝她走来,女子慌张的四处张望,找着什么,找不见后转身想跑,这林沙可不怜香惜玉,大手一挥,就要去抓那姑娘。这功夫,一道青炎从天而降,隔开了两人,罗煊从天上缓缓而降。”
“这林沙一看来者不善,实力高强。直接拿龙泽国压他,说自己是龙泽国黑蛟将,奉皇帝之命来抓这女子回去。”
“嘿嘿,您猜怎么着?”说书先生抹抹嘴,“罗煊根本不鸟他,他边抱着那女子离开边说知道了。”
“这一举动是打林沙的脸,更是打龙泽国的脸。只见林沙气的额头暴起青筋,大喊放肆,挺枪直刺罗煊背门。罗煊头也不回,右手提剑向后一劈。黑蛟将变成了独臂将。”
“罗煊微微回头,眼中杀意如虹,再动一下,死!”
“这林沙捂着断臂,头上渗出汗珠,面色苍白,注视着罗煊的背影,看着他慢慢走远。”
“罗煊可是风光了一把。抱着美人远去。之后一年中,人们在各个地方都曾见过罗煊的踪迹,龙泽国君早颁布了通缉令,罗煊总能在各位大能的围攻下全身而退。罗煊一路上打打逃逃,正是向边境逃去。”
“唉,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呀。”
说书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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