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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张雕龙画凤的红木椅子,便只有一座一米来高,半米来宽的青铜莲花台。
台面上九瓣莲花纹路清晰,铸造得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
尤其是莲花中间的九子莲心,每一个洞里,都插着一个红烛,只要点亮九根蜡烛,天堂殿九个殿角的烟花便会齐齐绽放,形成九龙腾飞,九九归一之象。
意欲大魏久隆昌盛,天子九五之尊,帝祚永延。
李乾满意地点着头,指着大殿下的子民,粲然笑道:“你看,朕的子民们多高兴。”
花无形看到莲花台,更是得意地勾唇:“是!国泰民安,普天同庆,百姓们自然高兴。”
李乾眼底的颜色忽然从狡黠变成了阴冷:“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只要朕点亮了灯,他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几句话,声音不大,却如鼓如雷。
花无形猛然睁大眼眸:“陛,陛下,您在说什么?”
“还要继续装吗?或者朕不应该叫你南岐王,而是叫你花无形,或者白鹤?还是……面首大人?”
李乾宛如死神般抬头,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却极度冷厉,宛如九月飞雪,寒彻骨髓。
花无形被他这如锋如芒的眼神看得身躯微颤,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直接靠到天堂殿的围栏上。
李乾步步紧逼,冷漠无情的眼眸,凛冽决绝:“为了李睿那个废物赴死,值得吗?”
“狗皇帝!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可是那又如何!燃灯大典开始了,不过一刻钟,这里便会付之一炬,整个洛阳都会从大魏消失!”
想起武功尽失,想起牢狱里的凌辱,白鹤心底的愤怒如山洪暴发。
长剑呼出,寒光一闪。
不知何时,她的右手中竟多出了一把短剑。
另一只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拧开了火折子的盖子,对准了莲花台。
“哈哈哈哈……狗皇帝!我最看不惯你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样子!”
“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亲眼看看,我们是如何摧毁天堂殿,水淹洛阳的!”
李乾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浑不在意地笑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火折子,朕放你一条生路。”
花无形见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处事不惊,顿时怒火冲天,龇牙欲裂:“你敢乱动,我必割破你的喉咙!”
李乾俯瞰整个皇城,展开双臂:“哈哈哈,卞城王造反被朕玩死了,李文贤造反至今还被关在宗人府,你真的决定做第三个吗?”
忽然,他止住了笑声,如死神般审视着她,戏谑反讽:“十年之前,你们落月教便开始策划这一场阴谋了吧?”
“现在妄图利用燃灯大典,让朕亲手炸了天堂殿,毁了洛阳城,就凭你的脑子,肯定想不出这样周密的计划。”
“李睿那个废物自然也想不出,告诉朕,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只要你说出来,朕保证不计前嫌,还你自由,如何?”
花无形美眸怒睁,拒不服软地昂起脑袋:“你猜到了又如何?狗皇帝!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埋满了炸药,百姓都集中在了天堂殿,只要我点燃这里的引线……”
李乾见她死性不改,直接打断了她的得意猖獗,催促道:“那你快点灯吧。”
花无形盯着他不可一世的眼神,气得直咬牙。
李乾却越发眉尾上扬,身子慵懒地靠在天堂殿的围栏上。
那架势看起来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仿佛洞悉了一切般丝毫不惧。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将她从头看到脚,咧嘴调笑道:“朕真的好怀念那一日在监牢里,你肤如凝脂,娇嫩如花的模样,不知……你可有想朕?”
白鹤心底的怒火实在压抑不住了,右手一松,直接将火折子扔到莲心的引线上。
“你这个混蛋!去死吧!”
“冥顽不宁!”
一声低吼,宛如死神咆哮。
李乾一改刚才的放荡不拘,凛冽决绝的帝王之气乍然而出。
猛一抬头,飞身而起,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按在了天堂殿的围墙上:“你想给李睿哪个狗东西拖延时间,想得美!”
花无形冥顽不灵,冷声大笑:“哈哈,来不及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李乾却死死捏着她的下巴,停在她不过一指的距离上,凛冽决绝:“是吗?那朕就拭目以待!”
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凶狠。
就在这个时候。
天堂殿下的百姓们一片沸腾,富丽巍峨的天堂下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白鹤阴沉愤恨的脸颊变得极度狰狞,如魔鬼般猖獗大笑起来:“哈哈,来了!”
谁知道,她的话刚落,一道道冲天礼炮乍响天际。
无数道礼花窜上天际,齐齐绽放,竟比午日最盛的日头还要亮堂。
百姓们看龙腾虎跃的同时,又见这样大的烟花阵仗,顿时欢呼声,鼓掌声,呐喊尖叫声混成一片,直冲云霄,将整个天堂殿都震的微微发颤。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唯有顶端的白鹤,双眼发黑,整个人踉跄着后退,直接撞到了中间的莲花台上才停下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李乾眼眸微眯,咧嘴狞笑:“怎么,朕给你送的大礼,不喜欢?”
冷漠的眼眸猛然一睁,宛如刀芒,直接透过她的皮肉深深穿透灵魂。
一瞬间,窒息般的恐惧感席卷而来,白鹤浑身发颤,美眸中满是惊惧。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无边沙场之上,面对万马奔腾,浓烈的杀机几乎形成一套龙卷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一句话,又将她从那梦魇般的幻境中拽了出来。
瞬间,浑身都被冷汗打湿,再没有了半分傲气。
她没想到,数月不见,李乾非但没有被酒色掏空身躯,迷惑神智,手段反而比以前更狠。
谋划了数十年的计划,竟都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被他一锅端,这需要什么样的心机和远见,怎么样的运筹帷幄和先见之明。
若非亲眼所见,她永远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大祭司还要聪明的男人。
还是夺走自己最宝贵东西的男人!
不甘,愤怒,羞耻,种种情绪交融混合,最终都化成了绝望和心灰意冷。
寒光一闪,在李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短剑划过长空,眼看着就要深深插进她的心口。
想自杀?
没那么容易!
“砰!”
巨大的外力,形成了一道漩涡,直接卷起了她手中的利剑,擦着她的脸颊飞射百里开外,深深插进了另一头的廊亭顶端,就连刀柄都整个没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死,问过朕没有?”
再回头,李乾宛如死神般咆哮嘶吼,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挂在天堂殿的莲花台上。
原本白鹤是可以蹬在围栏上,减轻窒息般的痛苦,可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计划失败,想到可能要被李乾狠狠蹂躏,她此时只想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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