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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神魔两族自天地间消亡之后,再也不曾有人将其修至大成。所以,也就被称为了禁典。
究其原因,更多人将其归结为神魔血脉之上。
但如此神功绝学,即便后世无人修成,但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人犯禁。
可无论修习剑典的人如何的惊才绝艳,总是一身魔元涛涛,黑气滚滚,邪异的无以复加。或许,这传说中的禁典,出自魔族的可能要更高于神族。
这神魔剑典传至剑三千,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代,即便剑三千一样的惊才绝艳,却也依然不能改变那弥漫在身体周遭的黑气魔元。
当然,若说完全没有改变,也不尽然。
就在这月圆之夜,洞庭之上,剑三千已然将那黑气,化做了坚冰,却更加邪异。
剑三千为何会出现如此变化?这依然还的要从这神魔剑典说起。
神魔剑典分为上下两篇,上为破魔,下为绝神。
破魔讲求以身入魔,破而后立。说到底,便是要以魔身立神道。
魔分种种,而以心魔最难应对。只因心魔由心而起,随意而生。人生而偏、执、狂、痴,所以恨、所以贪、所以怨、所以惧。
故而,魔即是我,我即是魔,又如何破除。
因而,又生破魔篇八大境界:善恶、执着、狂傲、痴迷、憎恨、贪欲、怨怒、恐惧。皆由心生,皆可成魔。
剑三千早年悟剑于圣剑山,转而修习神魔剑典。虽说一身正道剑元系数转为魔气,但究其本心,依然守正辟邪。
守得了正,方能驾驭魔躯。这也是为何,历代修习者早早入魔而不自拔,而剑三千虽入黄泉府,却少有罪孽的原因所在。
但福祸相依,物极必反。
剑三千若能继续如此,虽不说能神功大成,但要比历代修习者长命,寿终正寝,也并非不可。要知,人生不过数十春秋,如何幸免!
可是,一切的变数,皆在这月圆之夜,洞庭之中。
而那变数,便是那定格在剑三千眸子最深处的那抹笑。
若非西王母算准了雷帝与了贫和尚师出同门,以此为引,施展碧落幻天,又岂能以假乱真,使得剑三千误伤了了贫。
若不是西王母投影光幕,想要携人质以慰要挟,那抹笑意何以入眼?那道再见何以成声?
那一眼,如何能成诀别?
或许,这世间有着太多的巧合。但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唯一。那么,巧合成了唯一,也就再难更改。
所以,即便是西王母如何的后悔,也改变不了剑三千彻底的入魔。
他人守灵台清明,欲以魔躯入神道。剑三千却再难固守本心,或者说,他为何还要固守本心!
即炼魔躯,又缘何非要铸就神念?
一念成魔,那便成魔!
入魔的剑三千,武勇已经显得乏力,疯魔刚才是最佳的写照。
刚将雷帝击落湖中,也不待对方浮出水面,无视那层层水幕,便是道道剑光朝着雷帝落水的地方射去。似乎,唯有如此方才能将内里的那股疯意,宣泄出少许。
雷帝嘴角的血丝方才随着湖水晕开,却见漫天黑光从天而降。即便是以其天境之躯,想要在这重重水压下,全然避开已是来之不及。
何况,他释天既以雷帝为名,便注定了他此生不会退让分毫。更何况,是在一个后生晚辈之前。
只见一股劲气于其体表游走,聚于双掌,化作其上的两道雷芒。在这漆黑的湖水中,就像是夜空里点起的两盏明灯。又像是蛰伏于黑暗里的巨兽,突然睁开了双眼。
只是这雷芒刚一闪现,雷帝便是一惊。因为那本该渐渐扩散的光芒,竟然出现了向内凝聚之势,就仿佛是受到了大力挤压一般。
雷帝稍一感知,方觉身周的湖水何时不知在何时,竟然凝聚成了坚冰,将自己团团围困在其中。而挤压雷光的那股巨力,正是由那湖水凝结而生。
雷帝骇然,这才发现剑三千方才不停发出剑气,看似挥霍,实则是在化水为冰。
以一剑化万法,雷帝这才发觉到传说中的禁典,究竟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那神魔剑典所化坚冰,犹如钢浇铁铸,雷帝几番挣扎,竟是只听得轻微的咯吱声响,想要破冰,已是万难。不由的,在心中生出了一丝悔意,不该将这等凶魔放出牢笼。
但依旧是那句话,悔不当初,为时已晚。
囚于冰牢,雷帝难以脱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随着那层不止厚几许的坚冰,慢慢的向着湖底深处沉去,做着徒劳的挣扎。
眼看着自己向着生命的禁渊落去,雷帝的眼中反倒是多了一丝的平静,不再挣扎。
似乎是在那短暂的片刻,无数的过往在其面前回放,那一幅幅或安详、或狰狞,熟悉、或陌生的脸孔,逐一围绕在了他的身边。他的脸上,没有悔恨,但也没有满足。
唯独当一张脸孔浮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再难平静。
那是一张绝丽的脸孔,即便是岁月,也难以在其上雕琢出丝毫。没有了面纱的遮掩,即便是那漆黑的湖水,也掩盖不了其上散发的明丽,正是西王母。
原来,西王母不知在何时,竟然出现在了湖中,正试图将包裹着雷帝的整块坚冰托举出湖面。
雷帝原本平静的双眼里,突然浮现出了一股焦虑。
以西王母的实力,即便是再大上数倍的坚冰,也不过是举手之势。
但是,这坚冰黑墨,仿不似人间。所以难以以人间之理揣度。特别是西王母那一双纤细的手掌在接触到冰层的瞬间,一股墨黑便真如墨晕般,顺着她的手臂而上,直向她的身躯蔓延。
这便是雷帝眼中的焦虑的由来。
坚冰中,雷帝似乎是在怒吼,但在层层冰晶下,再难听见分毫。
但西王母的双眸中,却是难得的浮现了一抹笑意。浑然无视那俏丽的脸庞上,渐渐泛起的冰晶。所谓笑靥如花,大抵说的便是如此。于是,也便定格于如此。
那自湖面而下的剑雨,终是因为冰晶逾加的厚实,不再落下。但冰晶内的两道身影,终是要向着那湖底落去。
至于这一切,已不是剑三千所在意的。此刻的他,所在意的,几近于零。
无所在意,也可以说是冷漠,或者冷酷。
入了魔,注定了再也火热不起来。但剑三千的胸中依旧憋闷,就似业火在燃烧。
所以,在他目光所及处,那几艘舰艇,便成了他宣泄着股憋闷的对象。
此时的剑三千,简单而粗暴,就如同他一贯所秉承的剑道那般的直接。
全身包裹着厚实的冰晶,即便是不出剑,他依然是这天地间最为令人胆寒的兵器。
一道黑光穿梭于湖面,一艘艘舰艇升起火光,却在瞬间凝结成了冰。似乎要将这凄美,定格在最后一刻。
而那道黑光,也在那一刻,消失在了天际,不知所踪。
一切恢复平静,月光洒在湖面依旧可以波光粼粼。但那粼粼波光下,却就此沉寂了许多。就如远处小岛上,渐小的黑烟,终究难散。
这便是发生在洞庭湖上的故事。小六无从知晓,自然不会明白剑三千那一身的黑,代表着怎样的悲哀。
但剑三千的出现,对于小六来说,不啻为一种幸运。这代表着一切的转机。虽然,这转机总是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股不安,很快便被出现在眼前的那座山峰,给压在了心底。
那峰,名玉皇。也便是小六的希冀所在。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种希冀,或许不过是自己怀揣着的一厢情愿。
而这种的一厢情愿,很快便因为眼前所见,化做了小六心底的苦涩,还有茫然。
以小六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登上峰顶。不过,有了剑三千的存在,一切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只是,当剑三千疯魔般的不断冲击着那块石柱,却又次次无功的时候。先前的那种顺理成章的轻易,似乎也显得可笑了起来。
那一身漆黑的剑三千,尝试着一切所能尝试的,去轰击那道石柱。从开始的剑劈拳砸,到后来的蛮横撞击。
小六从未想过,这世间竟有如此疯狂的人,做着如此疯狂的举动,却又只是徒劳。
因为,那道石柱很明显是一道封印,或者说是阵法。无论是封印还是阵法,都是这世间绝强的那种。想要破开,又哪儿是撞几下,便能顶开的?虽然,那撞击的身躯上,那层厚厚的冰晶,已经很是骇人了。
“唉~”
石柱内传来了一声叹息。
那叹息很轻,却又清晰的传遍整座山峰。
小六知道这叹息来自于谁,因为他曾经与那人度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光。他是个探子,极优秀的那种,自然不会忘记。
剑三千不是探子,但他绝对优秀。更何况,他与那人呆在一起的日子,本就不是小六所能比拟的。自然更不能忘。
即便,他已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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